第56章

  “我看過屍體,總覺得它很怪,既沒有刺激性味道,也沒有腐蝕到骨頭,我猜測,這大概是什麽實驗失敗的結果,也許已經有大量的屍體被銷毀,這兩具是意外,那樣的話,這極有可能是一個很龐大的團夥。這隻是我的一個建議,你們可以再等等,往下查查,有什麽確切的證據之後,再來考慮我的建議。”


  莫政“嗯”了一聲,“這件事,我必須得向上級報告,我不能擅自做主。”莫政總覺得蘇清歡知道什麽,但就是沒有跟他說,他也沒問,或許是什麽機密事件。


  蘇清歡和莫政吃完飯,莫政就帶著他手下的兩個警員去錄口供了,蘇清歡則回自己辦公室去了,這件事,現在起,就沒她什麽事了。


  下午五點,蘇清歡去查房,從住院部的窗戶往下看,就看到醫院門口擠著一群記著,院長說的手舞足蹈,幾個身強力壯的保安已經快攔不住彪悍的記者了,一個個長槍短炮,都快戳到院長眼窩子裏了。過路的人指指點點,甚至有人拿著手機拍視頻,不過一個下午,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同安醫院的事。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什麽黑心醫院將患者遺體摧殘啊之類的,比比皆是,簡直是五花八門,蘇清歡都佩服這些記著的腦洞,給他們一點火星子,他們都能把這麽點小火星子弄成火山岩漿。


  一個陪孕婦來產檢的男人瀏覽網上新聞,嚇得趕緊讓媳婦看了一眼,結果差點把媳婦兒給嚇流產。


  蘇清歡給孕婦打了一針,拔出針頭,看了一眼一旁直擦汗的男人,“看了什麽東西,把你老婆老婆嚇成這樣?”


  男人扭扭捏捏地把手機遞給蘇清歡,蘇清歡大概翻了翻,就把手機遞還給男人,無奈地說道:“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的,沒證據就嚇你媳婦兒,你看給嚇成什麽樣子了。我告訴你,你就放心吧,我們醫院啊,不賣器官。”


  男子紅了臉,蹲在一邊握著他老婆的手,不說話。


  蘇清歡翻了翻眼皮,“好了,你老婆睡一覺就好了,一會兒拔了針就可以回去了。別太擔心。”


  “謝謝你啊,醫生。”


  蘇清歡笑了笑,說道:“不客氣,一會兒記得叫人給你妻子拔針,我先走了。”


  “醫生再見。”


  蘇清歡剛轉出病房,秦斯含的電話就過來了:“你們醫院的事我聽說了,怎麽回事。”


  蘇清歡看了一眼表,已經六點半了,她說道:“你現在在哪兒,這事兒咱們回去我再跟你細說。”


  “我在你們醫院北門,前後門已經被媒體堵的水泄不通了,這裏也有記者在蹲,不過不多,你來這邊,我在這裏等你。”


  “那好,我馬上就下來,等我十分鍾。”


  蘇清歡回了趟辦公室,拿了包,換了衣服,就直奔北門。果然她一出北門,就被一個話筒懟到臉上,蘇清歡一個眼刀子掃過去,竟然嚇得那個記者退了半步。


  記者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蘇清歡什麽,就被背後強大的氣場給鎮住了,她僵硬地回過頭,就看到站在她身後,身高至少一米九,一身軍裝的秦斯含,她嚇了一跳,糊裏糊塗問了句:“我采訪不犯法吧?”


  秦斯含破天荒地笑了笑,笑的記者找不著北了,他才說道,“不犯法,但你差點把話筒戳到我太太嘴裏,我就不高興了,請你下次看清楚人再戳。”


  小記者的一顆小心髒,差點被秦斯含嚇成五瓣兒。眼睜睜看著高大帥氣的軍官牽著高挑美麗的女醫生上了一輛銀灰色凱佰赫戰盾。再看著車屁股上一串囂張的8,她就覺得自己出門沒看黃曆。


  車上,秦斯含又問了電話裏的問題。


  蘇清歡靠在他肩上閉目養神,許久,才緩緩說道:“大概你都知道了吧,至於那兩具屍體,我都不想再說什麽了,太惡心了,其他的應該網上都有,雖然大多數是扯淡的,但還是有一小部分,是真的。”


  “我想聽你的看法。”


  蘇清歡睜開眼了了秦斯含一眼:“我能有什麽看法,死人這種事兒你應該去警察局問啊。”


  秦斯含拍拍她的背:“行了,我就問你,你怎麽看。”


  蘇清歡轉過頭,把臉埋入秦斯含懷裏:“反正這事兒不簡單,我覺得是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秦斯含點點頭,低頭看著她的發旋,說道:”那你要不要換家醫院,同安現在很危險,不知道有什麽潛在危機。”


  蘇清歡悶悶的聲音從秦斯含胸口傳來,“換什麽,醫院那麽多人呢,我跑了算怎麽回事,今天就我們幾個醫生進過那間停屍房,我走了,醫院不就亂套了嗎?再說了,我怕什麽,不是有你呢嗎?”


  秦斯含笑了笑:“我離你那麽遠,萬一要出點什麽事,我怎麽能來得及趕過去。”


  “那你就快點趕嘛,放心了,就我們醫院的安保啊,你還是可以信任的。”


  秦斯含還是不放心,“你們醫院安保是沒問題,不過,就怕這次這件事,像你說的,涉及太大,你的身份又太過敏感,我怕你會首當其衝受到傷害。”


  蘇清歡嗤嗤的笑,拍著他的胸口,說道“不怕不怕,我不過是個接生的,他能怎麽樣我,看把你給嚇得。”


  秦斯含緩緩撫著她的背,看著她眯起的眼睛,心裏的擔憂一點也沒減少,但願,你隻是個接生的。


  到鳩鳴山時天已經黑透了,岑安依舊站在路燈下等秦斯含和蘇清歡。


  蘇清歡看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冷笑:“她倒是見天兒這麽等著,也不見煩。”


  岑安在鳩鳴山住了有一段兒時間了,每天晚上蘇清歡和秦斯含回來她都站在路燈下等著,刮風下雨都擋不住,這幾天天氣已經涼了,有些怕冷的已經穿著薄毛衣了,她依舊那麽一件白色連衣裙,蘇清歡就很好奇,給岑安也買了那麽多衣服,她就是喜歡她這件既舊,還破的連衣裙。


  秦斯含也看了一眼,“她要是不覺得煩,就等著,沒什麽大礙。”


  蘇清歡冷哼,“你是沒什麽大礙,每天回家這麽一個漂亮的姑娘等著,我要是個男人,我也沒什麽大礙,指不定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秦斯含失笑,握著她的手,輕輕咬了咬她的指尖:“又怎麽了?吃醋?”


  “想太多了吧你。”蘇清歡蔥白的指尖戳著秦斯含結實的胸口,“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秦斯含笑著,湊過去吻吻她的嘴角:“要是你天天在家門口這麽站著等我,我才開心。”


  蘇清歡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聲,“想得美,我才不要整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呢。”說著推開車門下車。


  秦斯含笑了笑,也跟著下車。


  蘇清歡現在已經不說岑安了,她愛等就等著,反正冷的是她,又不是別人。她隻是看了一眼瑟瑟發抖,一雙眼睛想看秦斯含,又努力克製的樣子,簡直讓蘇清歡覺得岑安上輩子肯定是給大戶人家的少爺當通房的,迫於正頭娘子的壓力,不敢光明正大的看自己夫主,隻能偷眉耷眼的瞄兩眼,還得留一隻眼睛觀察正頭娘子。那叫一個我見猶憐,那叫一個慘。


  蘇清歡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惡毒的正頭娘子,壓著下麵的通房侍妾。


  蘇清歡一邊走一邊開腦洞,秦斯含淡淡地看了一眼岑安,沒說什麽,結果蘇清歡遞過來的外套,岑安剛要伸手去秦斯含手裏接,秦斯含轉手就交給了靜嫂。


  岑安有些失落的抿著唇,跟著進了小餐廳。


  蘇清歡今天稍微有些胃口不好,早上看了那麽惡心的東西,中午是陪著莫政,否則她也不會去吃飯,晚上再看著滿桌子的肉,胃裏就有些翻騰。


  秦斯含看蘇清歡戳著碗裏的米飯,神情懨懨的樣子,有些擔心,“清歡,你怎麽了,胃口不好嗎?”


  蘇清歡幹脆把碗推開,“今天早上看的那個東西太惡心了,中午陪警局的莫警官吃了一點,現在沒胃口,不想吃。”


  秦斯含把蘇清歡的挪開,倒了一杯熱水給她:“先喝口熱水,我給你下碗湯麵。”說著起身就要往廚房去。


  岑安連忙站起來,拉住秦斯含的胳膊,比劃道:“我去,我去煮麵。”


  秦斯含撫開她的手:“不用,我去,你先吃。”


  蘇清歡冷眼看著岑安落寞的收回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癟著嘴,緩緩的夾菜,吃飯。


  蘇清歡一杯水喝的快見底了,秦斯含的麵也上來了。


  蘇清歡拿著小勺子喝了一口湯,立刻覺得沒有看著那盤紅燒肉的膩感和反胃感。


  秦斯含見她吃了,才坐回原位上,“那麽難受你還去看,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蘇清歡咬著勺子嘟噥:“我是沒想到那東西那麽惡心啊。不說了不說了,太惡心了。”


  秦斯含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


  蘇清歡瞄了一眼來電顯示,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秦斯含喝了一口水,接起電話:“喂?”


  秦書少有的緊張,他聲音有些幹澀,“五爺,新聞我看到了,我會馬上壓下去。不會讓公斯受到波及。”


  “那顏桁呢,你和他怎麽辦?”


  秦書沉默了片刻,艱難的開口,“我會和他斷了,這件事……”


  秦書話還沒說完,秦斯含就打斷他,“秦書,當初我說你可以接受他的時候是希望他能讓你真正的定下來,不是披著人的皮,繼續做一把刀,如果你因為這點小事和他斷了,那當初就根本不應該和他在一起。秦書,以你的實力,我相信,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問題。”


  秦書語塞,他看了一眼扒著門口可憐巴巴的顏桁,從心底裏感謝秦斯含。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五爺,謝謝您。”


  秦斯含嗤笑,“謝就用不著了,你還是想想怎麽平息風波吧,顏桁那群小粉絲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她們不把你家拆了算好的。還有,我爸如果再用這件事向你施壓,這次就想辦法直接把他的掛名權力都給撤了。”


  秦書驚了一下,“秦董他……”


  秦斯含一說起他那個爹,就覺得氣不順:“見天兒的瞎蹦噠,既然那麽想蹦噠,卸了他的職,讓他使勁折騰。”


  秦書也不過問秦斯含的家事,直接說道:“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不打擾您了。”


  秦書掛了電話,顏桁才小旋風一樣的刮進來,一下子蹦到秦書身上,撞得秦書退了兩步,忙托著他的臀防止他掉下去。


  顏桁圈著他的脖子,勒的死緊死緊,“你不許和我斷了!不許!不許!”顏桁這幾個不許,一個說的比一個聲音大,最後一個字吼出來時都破音了,帶著濃濃的哭腔。


  秦書心疼地親親他的耳朵:“不和你斷了,放心吧,隻要你還想和我在一起,我們就不分開。”


  顏桁還是沒有鬆開一點,像是怕鬆開一些秦書就跑了一樣,他臉埋在秦書肩窩裏,甕聲甕氣地問道:“你說真的?”


  “當然。”秦書好笑地抱著他走到辦公桌前,將他放在辦公桌上,拍著他的背,說道:“剛才是我的錯,我急糊塗了,這件事爆出去,影響的不僅是公斯,你的形象肯定會一落千丈,你辛辛苦苦做了那麽久的練習生換來的一切,就都沒了。我怕,顏桁,你知道嗎,我最怕的,是毀了你。”


  顏桁放開他的脖子,改為摟著他的腰,使勁摟住:“我辛苦做練習生就是為了你,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既然你不會離開我了,那一切都不重要,秦書,隻要你不離開我,怎樣都行。”


  秦書揉了揉懷裏地毛腦袋,笑著罵了一句“傻”,眼裏卻閃著淚花,這個傻小子!


  ……


  同安醫院的案子發酵了幾天,同安醫院的就診人數活活少了三分之二,所有科室都閑了,尤其是蘇清歡,這種停屍房發現那種屍體的醫院,誰還敢讓孕婦過來。


  案子查了五天,蘇清歡就接到一個患者,一個大學生,在家長得陪同下來墮胎的。


  蘇清歡每天都閑的慌,開始每個科室胡轉悠,門診部轉完了轉住院部,腦外科轉完了轉消化科,連精神科都去了,發現每個醫生都很閑,隻是沒有人像蘇清歡一樣到處溜達,他們跟外麵那群不知內情的吃瓜群眾還不一樣,那兩具屍體那天雖然大家沒有都看到,但聽那些進去的專家形容了一下,再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聯想了一下,然後就每天一個人把自己都能嚇個半死。


  像蘇清歡這種,親眼看過,采集過樣本的,還能麵色紅潤,走路帶風的人,他們都當大神膜拜。


  第六天,下了一場秋雨,淅淅瀝瀝的,天黑沉沉的,有些壓抑。早上秦斯含醒來就發現外麵下雨了,從衣帽間給蘇清歡找了一件厚一點的毛衣放到床邊。


  蘇清歡從秦斯含開始動她就醒了,隻是不想起,就閉著眼睛聽秦斯含在屋裏走來走去,自己頭埋進枕頭裏嗤嗤的笑。


  秦斯含把她從被子裏挖出來,“快點穿衣服,一會該遲到了。”


  蘇清歡眯著眼,任由秦斯含擺弄著自己給自己穿毛衣,嘟噥道:“遲到就遲到了吧反正沒病人,你是不知道,自打我到這家醫院,這幾天是最清閑的,就來了一個病人,還是個墮胎的,都用不著我了,我就算一整天不去,都沒有什麽影響,反正現在我們醫院的大夫啊,閑的都快長草了。”


  “那就不去了,今天正好下雨,待在家裏,你算算,打從我們從京裏回來,你休過幾天假?”


  蘇清歡斜睨他一眼:“我才不在家,我看著岑安我老是往歪了想,我總覺得她哪兒不對勁,再這樣下去,咱倆要出現矛盾了。”


  “你懷疑她是正常的,上麵對她的調查還在進行,她是人是鬼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蘇清歡捏著自己的後頸往洗手間挪,“雖然醫院裏沒人,我還是得上班啊,我們這群醫生都不去了,醫院就真沒救了。”


  人們的記性總是隻有幾天,雖然剛出事的兩天吵的熱火朝天,這才幾天,其實熱度已經降下來了,不過醫院依舊門可羅雀,總歸是那個印象已經留在患者心裏了,這件事一天不查清楚,醫院就一天沒人來。


  蘇清歡下樓時就看到岑安換了衣服,她都有些驚訝,岑安怎麽舍得把她那件寶貝連衣裙換掉了,真是讓人驚訝。


  岑安把一杯牛奶放到蘇清歡眼前,笑了笑,蘇清歡也衝她笑了,“早上起這麽早,不累嗎?”


  岑安搖搖頭,她比剛來的時候胖了一些,也精神了一些。蘇清歡要帶她去醫院看嗓子,後來她就不去了,她說她這樣已經習慣了,其實會不會說話,現在對於她來說沒那麽重要了。蘇清歡也沒有強求,就由著她去了。


  秦斯含和蘇清歡出門的時候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跡象,秦斯含問搓著手臂的蘇清歡:“真的不在家待著嗎?這麽冷。”


  蘇清歡看了一眼外麵的雨幕,有些動搖,看著秦斯含笑,“要不你送我去南安巷吧,我今天請假,說了好幾次要去看媽媽,都沒有去,趁今天去陪陪她。”


  秦斯含撐開傘,把蘇清歡緊緊摟在懷裏,走進雨裏。他笑了笑:“去吧,我晚上過去接你,我們一起陪媽吃個飯。”


  “好啊。”


  上了車,蘇清歡抖了抖濕了的褲腳,抱怨道:“下點兒雨就這樣,一件衣服也穿不幹淨。”


  秦斯含看了一眼她露著半截腳踝的褲子,無奈的給她脫了鞋,把她的腳握到手心裏暖著。


  蘇清歡嚇了一跳,連忙往出來抽,緊張的看駕駛座上的周虎同誌,結果憨厚的周虎同誌呲著一口大白牙衝她笑:“嫂子,我看不見。”


  “……”閉嘴吧你還是!

  蘇清歡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她也就由他去了,反正他是自己老公,自己又不吃虧。


  蘇清歡這段時間特別愛看手機,這會兒剛閑了幾分鍾,又開始看手機。


  她剛拿起手機解鎖,就覺得不太對,這個感覺她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有,不過她以為是自己的問題,結果現在她又覺得不對。仔細掂了兩下,她就笑了,手段還真是越來越高超了。


  蘇清歡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秦斯含,“你看看,我的手機是不是出問題了。”


  秦斯含放開她的腳,拿過她的手機掂了掂,他臉色就變了:“這手機重量不對。”說著就利落地拆開了手機後麵的殼子,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小拇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竊聽器?”蘇清歡湊過去,看著那小小的芯片,問道。


  秦斯含點點頭:“是,這段時間你不要用這部電話,換張卡。”


  蘇清歡從秦斯含手裏拿過手機,把手機蓋好,彎著嘴角笑:“換什麽,我這部手機很不錯,外麵這一圈兒鑲了鑽,那些東西,少說也得幾百萬,我換了它做什麽,不換。”


  “你可真是……算了,隨你了,不過還是另外再買一部手機吧,萬一有什麽重要的事,不方便在電話裏說的。”秦斯含說道。


  蘇清歡點頭,聽著雨點打在車窗上的的聲音,皺了皺眉,覺得心裏有些悶:“那就拜托你了,我不想出門,這麽大的雨,我怎麽覺得要出事。”


  秦斯含把她的兩隻腳握在一起,緩緩搓著,“你最近怎麽老是多愁善感的,都快不像你了。”


  蘇清歡枕著座椅靠背,歪著頭看著秦斯含低垂地眉眼,總覺得心裏隱隱的發慌,她不知道風平浪靜的日子還能過多久,這場秋雨來的突如其來,讓她本就不平靜的心掀起漣漪。同安醫院的兩具屍體就是信號,一場暴風雨在醞釀中,蘇清歡看不清前路,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在哪裏落腳,不知道秦斯含還能這樣給她暖多久的腳。


  很快就到南安巷了,蘇清歡穿好鞋,裹緊了身上的長款風衣,就要開車門,秦斯含拉住她的手,讓她等著,自己下車繞過去,打開車門,撐著傘讓她下車,快速把她摟進懷裏,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帶著她往大門口走去。


  上了台階,秦斯含收了傘,蘇清歡才看到他右側半身全被打濕了,在綠色的軍裝上顯得極其顯眼。


  蘇清歡連忙摸了一下,都能擰出水來了,她皺著眉罵他:“你傻不傻,你看都是濕了,冷不冷,要不進去弄幹了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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