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我喜歡
閻烈在聽到夜綰綰說關閉設備的時候,就已經動手將設備關閉了。
應嘉蔚見狀,蹙眉,不由出聲:“為什麽要關?不是說這不符合規矩嗎?”
聲音不大,卻可以聽出濃濃的不滿與憤然。
閻烈沒有回答。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尷尬,不過也僅限於應嘉蔚。
閻烈從未留意過她的反應,自然不會有感覺。
就連後回來的宋又秋,注意力也不在這上麵。
他將筆錄丟到了桌上,頹然的癱倒在椅子上。
“沒日沒夜的查,就是這麽個結果?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正常的案子嗎?”
“何為正常,何為不正常?所有動機,有什麽區別嗎?”
宋又秋隻是心有煩悶抱怨了一句,並沒有想過會得到回應。
閻烈的話,讓他不禁怔住,久久沒有出聲。
屋外的寂靜,絲毫影響不到屋內的氣氛。
夜綰綰冷下臉色還未恢複,目送宋又秋離開後,未轉目光,沉聲問道:“你還記得,那個給你蠱蟲的人,長什麽樣子嗎?”
夏梃沉默了一會,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夜綰綰的外貌,幽幽開口,隻是聲音中帶著一抹不太能理解的疑惑。
“你這樣,去做那樣的事情,會讓人信服嗎?”
夜綰綰回頭,微微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以貌取人?”
夏梃隻覺她眸中的神色似乎有點不太好,卻也還是鼓起勇氣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人的通病。”
夜綰綰淺淺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而是又問了一遍:“你是否還記得,給你蠱蟲那人的樣子。”
不輕不重的聲音,卻帶著不容置喙的霸氣。
夏梃微微怔了怔,收起了自己多餘的心思,點點頭說道:“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看樣子至少有七八十歲了。但是雙眼炯炯有神,說話聲音也是中氣十足,像是一個健壯青年。我想,我爸也是看他那樣,才會相信他所說的。如果是你,可能就要廢一番功夫了。”
夜綰綰無所謂的笑了笑。
“若是遇到我,我隻說一遍,愛信不信。一會我會讓人進來,你把具體的樣貌描述一下,做一張複刻圖,其他就沒事了。”
她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等等!”
夏梃見狀,急忙出聲叫住了她。
夜綰綰回眸,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夏梃有些緊張的與之對視,看向對方的目光多少有點心虛,猶豫了一下,才結結巴巴的說:“你可以幫我恢複正常嗎?”
夜綰綰毫不猶豫點了點頭,看著他眼中一瞬冒出的狂喜,不禁冷笑,不等他開口,先一步說道:“這個讓你父親同我談吧。所需要的東西,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不等對方反應,她便幹淨利落的轉身離開了。
夏梃愣了一下,待他回神,出現在他的麵前,已經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知道,那是所謂的描摹師。
對方見他眼神清明了,便告訴他,大家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他可以盡可能多的描述一下細節。
夜綰綰走回閻烈身邊,將自己問的情況告訴了閻烈。
閻烈還未開口,就聽宋又秋疑惑的說:“就問這個,為什麽還要關監控設備?”
夜綰綰轉眸瞥了他一眼,聲音十分冷淡的說:“我喜歡。”
三個字,把宋又秋給弄的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愣了還一會,才尷尬的笑了一聲,試圖緩解一下情緒。不過沒人理他罷了。
“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閻烈沉聲詢問。
夜綰綰搖頭。
“事情經過太久了,即使有線索,也可能找不到人。他這邊不是重點。我想,我弄清了一件事。”
她停頓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不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孫梓晨的魂魄,被孫宇拿去獻祭了。而孫宇所依靠的一切,都是河底的東西。萬物皆有靈,我想,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東西,已經成精了。”
閻烈眸色一轉,背在身後的雙手也不由捏緊,麵無表情的說:“有把握嗎?”
夜綰綰抿唇,思量片刻,有些的遲疑的點了點頭:“大概有七分。”
她這會無比慶幸自己在下麵的時候,因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太無聊了而看了許多書。
這還真應了一句話,知識是第一生產力。
七分也算不少了。
閻烈眸色稍霽,頷首道:“需要什麽就去準備吧。這裏我盯著。”
夜綰綰沉聲應了一下,轉身離開。
她走了幾步,忽而頓住了腳步,刷地回頭,朝應嘉蔚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見對方低著頭,好像一直沒有動過一般,不禁有些疑惑的搖搖頭。
閻烈見狀,開口問她怎麽了。
她道了一句無視,便快步離開了。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時,一直低著頭的人,忽而抬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眸中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夜綰綰離開去辦公室找白山。
白山沒有離開,正在辦公室裏逗閻白呢。
顧琅也在,等著他們回來,交付驗屍報告。
他在看到夜綰綰的時候,眸光閃了閃,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打了招呼。
夜綰綰有些淡漠的點了點頭,算做回應,喚了白山一聲。
“你現在同白家人,有聯係嗎?”
白山似乎早就料到她會來問自己這個,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一會寫個清單給你,你去把上麵的東西準備好。”
白山點頭應下,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你不準備同我一起去拿嗎?爺爺他,也很擔心你們。”
夜綰綰眼底拂過一抹暖意,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點點頭:“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就去。我還要回去拜祭我的師父呢。”
白山聽她應下了,便沒有多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夜綰綰走到桌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要東西的寫了下來,交給了白山。
白山叫上了榮櫟陪他一起回去。
榮櫟本來不想,他好不容易才見到夜綰綰,有好多話想同對方說呢。
隻是白山沒有給他拒接的機會,還沒開口,就被白山扯著領子,拽走了。
“麻麻,你忙完了嗎?”
白山剛走,閻白就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軟糯軟糯的聲音裏,盡是委屈。
夜綰綰也知道自己剛才和閻烈把他丟警局,不太好。於是彎腰將人抱了起來,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柔聲道了一聲抱歉。
“麻麻剛才有點著急,所以才把白白給忘了,白白不要生氣哦。”
“白白不生氣,不過要麻麻買十根棒棒糖才能哄好。”
夜綰綰轉眸,見他大眼忽閃忽閃,耀著盈盈的水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心口不禁一愣,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我這要是不買給你,是不是就哭了呀?”
閻白十分幹脆的搖頭,擲地有聲的說:“那是兩歲的白白會做的事,我已經三歲了。不會哭。”
夜綰綰側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是嗎?”
閻白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不過,我會用小本子記下來。麻麻和爸爸與20XX年,7月26日,兩人不知悄悄去做什麽事情,把可愛的白白一個人丟在了警局,沒有人看慣,差點被怪蜀黍抱走。”
“怪蜀黍?”
一直饒有興致看著兩人互動的顧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出聲。
母子倆的目光,不約而同轉了過去。
夜綰綰圓溜溜的眼珠軲轆轉了一圈,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那個所謂的怪蜀黍,不會是你的吧?”
顧琅臉一喪,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閻白一眼,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攙和,讓他們繼續。
夜綰綰也不在意,隻是轉頭對閻白說:“白白,寫日記可以,但是要根據事實。你心裏很清楚今天爸爸和麻麻去做什麽了。”
閻白大眼一轉,神態像極了剛才夜綰綰的動作,笑嘻嘻的說:“我不是寫日記,我是記仇呢。幹爹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留著以後用。”
夜綰綰聞言,哭笑不得,抬手,好不留情的在他頭頂敲了一個毛栗子。
“一天跟你幹爹都混學什麽呢?這句話不是用在這的!等你爹忙完了,讓他好好教你吧。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呆著,有要求,就去找那個阿姨,不要亂跑。我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就帶你出去玩。”
她指著已經趴在桌上睡著的六月說。
閻白“哎喲”叫了一聲,抱著自己的小腦殼,可憐巴巴的看著眼前人,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把,讓人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般。
夜綰綰已經司空見慣了,絲毫不為所動,彎腰將人放了下來,又叮囑了一句“要乖”,幹淨利落的轉身要走。
“夜小姐,請稍等。”顧琅開口將人叫住。
夜綰綰停下腳步回頭,微微挑眉,用眼神詢問顧琅有何事。
“這是那公園人工湖案子那兩人的屍檢報告,我想,你應該看一看。”顧琅說著,把報告遞到了他的麵前,繼而道:“閻隊也回來了嗎?”
夜綰綰接過,點點頭:“他在審訊室那邊。”
她說著,打開了手中的報告,一眼就看到報告中那句“屍體成真空狀,腹腔內積滿了頭發”,眼皮不由自主的挑了挑,再看照片,微微有點反胃的感覺。
“除了腹腔的其他的地方,你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