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令他心疼
可隨即，蕭懷一細細回味剛才她的話，察覺了她話裏的些微破綻，意識到了件讓他自己足以震驚的事。
他記得自己在她麵前提過，十七年前的那場變故，可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宮變。
她知道當年那場宮變？還是道聽途說的？
果然蘇臨笙自己似乎很快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過於直白，瞬間換了個訝異的表情。
“怎麽，不是宮變嗎，我在青州便聽人這麽提及過。”她聲音忽然變低，故作緊張，“是不是不能在都城提及這兩個字？”
盡管她好像試圖掩飾自己的出錯，又或者真的如她所說，可蕭懷一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當初她為何會冒著風險出現在梁府，救三個聲名狼藉的盜賊？
齊拯是與當年宮變直接有牽連關係的人，難道她想通過齊拯查證關於宮變一事？
蕭懷一隱藏在心底的這個發現，以及剛才蘇臨笙的反應，都讓他的心猛地抽痛。
他注視著蘇臨笙澄澈見底的雙眸，很想問她，來東臨除了找尋千葉魂草和公子夜的下落，是否還有別的關於宮變的事情？
如若是，他必定是站在她身後給她支持的那個人。
可她萬般謹慎提防，有些話問了，也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回應。
甚至讓她對自己更多心有戒備，越走越遠，他不願看到這樣的可能。
蕭懷一在心底跟自己說：“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查清那場宮變的真相。”
“無妨，這裏是將軍府，隻有你和我，隻要你想說的，什麽都可以說。”許久，蕭懷一刻意在引導她。
事實，果然不出他所料。
蘇臨笙依舊是那個令他心疼的小心翼翼的姑娘。
蘇臨笙直接迎上他灼熱如火般的目光，開始轉移話題，“你盯著我做什麽，你放心，齊拯若是再出現，我發誓兩隻眼睛都閉著。”
蕭懷一聽著她認真有趣的說辭，極快的收斂住麵上的波瀾，啼笑皆非道，“我是想告訴你，我爹今日一早便去了雪莊，恐怕暫時沒有口服享用你帶來的雪花酥卷了。”
蘇臨笙笑而不語，反正她今日來將軍府的真正目的並非隻是給蕭長留送糕點而已。
蕭懷一轉身走到案幾旁，掀開精致的食盒，用手直接拿了塊嚐，“今日這雪花酥卷的味道好像格外的好！”
蘇臨笙看他滿臉享受的吃完一塊，似乎對他來說，好像最近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欲問些什麽，他卻提前開口：“不過我得先走了。”
蘇臨笙終究沒忍住，問：“鬼炎少年的事，聽說皇上隻給了你五日時間？若是五日沒有找出那個神秘人，會怎麽樣？”
“你不相信我五日內會處理好？”蕭懷一回給她一個明朗恣意的笑。
她不是沒見識過蕭懷一處理事情的自信飛揚，心底自然是信的。
可想到那個神出鬼沒的背後神秘人，藏在暗處，並非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皇上隻給了五天的時間查明真相，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鬆兒他們現在的記憶，被關在右庭衛，沒有蕭老師傅幫忙，怕是難以恢複，”蘇臨笙分析著此局的關鍵人物，“現在唯一可以突破的便隻剩齊拯了，你要去找齊拯？”
“齊拯不急，可鬆兒他們必須得想辦法。”蕭懷一在她麵前站定，心中似乎有了什麽打算。
蘇臨笙仰頭，目光與他交會，看到他堅定不已的神情，“那我能做什麽？”
蕭懷一淡淡笑著，“城中最近不太安寧，你無事暫時便可以多在將軍府逛逛，熟悉熟悉環境。”
將軍府風光自然絕佳，確實值得好好逛逛，可眼下她倒是沒有這個心思欣賞。
蘇臨笙也聽出了他話裏的玄機，“看完風景然後呢？”
蕭懷一沒想到她心領神會這般快，神情專注看著她，“一個時辰後，我要你出現在毓庭坊，幫我做一件事。”
赤羽山莊，慶元候府。
右庭衛段缺煩躁不安的在孟萬千的書房裏來回踱步，臉如菜色。
“出了這麽大事，沒想到皇上隻是罰他在宮中跪幾個時辰，抄抄訓誡便了事！”
孟老侯爺擱下手中的書，麵色平靜從容的道：“雷聲大雨點小，我以為段大人早就能料到的。”
他徐徐站起身來，繞在段缺麵前停下，“蕭懷一是在沙場立過汗馬功勞的人，多年來深受皇上看重，豈是旁人幾句話便可動搖的，這般懲罰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段缺心中固然明白這番話，可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心裏依舊沒有做好接受準備。
胸中氣憤久久難平，“這也便算了，皇上居然還讓下官協助蕭懷一處理鬼炎少年縱火一事的真相，難道真相還不夠明顯嗎？”
“不是真相不夠明顯，可能隻是事情遠不夠那麽嚴重罷了。”孟萬千語氣悠長，“本侯很想看看這場戲究竟誰勝誰負！”
段缺沒有參透，也無心參透他這話裏的深意。
孟萬千若有似無的笑了，斜看著段缺一眼，很快移走目光，話音一轉，“蕭懷一不是請命五天之內查清此事，要將功折罪嗎？”
段缺迅即理解了這句，麵色大喜，“侯爺說的對，五天時間？那些少年本就精神不正常，突然暴斃於牢內的話，便是給他十天時間，他又能奈何？”
孟侯爺雙手攏在衣袖裏，袖中的大拇指上下交叉著摩挲：“他雖有皇上護著，可沙場才是他的主場，而這東臨的水，不是他可以輕易蹚的起的。”
段缺是從赤羽山莊的側門離開的，孟添恰巧在走廊經過，看到了急急離開的身影。
“不去仙雲洞天機關陣，跑來偏院做什麽？”孟添本想裝著沒看見悄悄溜開，身後就傳來了孟老侯爺的聲音。
孟添幹脆就從走廊的欄杆上跳了下來，理由信口拈來，“我想來偏院找找靈感！”
孟萬千瞠了他一眼，孟添裝作沒看到，探頭往偏院的門瞧，“段大人又是什麽時候來的，還走偏院，不會是來跟爹你說我什麽壞話吧？”
孟萬千的目光瞬間凜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