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深入北海

  “阿姆裏，沐沐大叔他們已經出發多久了？”鐵樹站在進入鐵山穀通道旁的一處岩壁下，看著不遠處風雪中依然熱火朝天的工地，微微扭頭向著正站在自己身後的侍衛長問道。


  “距離沐沐大人離開山穀，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二天！”阿姆裏毫不猶豫地迅速回答道。


  “有什麽消息嗎？”


  “根據最新傳回的情報，他們正在沿著海冰的邊緣繼續搜尋鯨群的跡象，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好消息傳回。”阿姆裏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這個壞消息。


  鐵樹望著不遠處聳立在通道中央，將整個進入山穀的通道徹底截成兩段的在建工事，沒有說話。


  沐沐剛剛離開鐵山穀的時候，這處作為防禦門戶的堅固工事才剛剛動工。現在，十二天之後，在無數黑石部落男女老弱婦孺的共同努力下，堅固岩石砌築的基座此時已經高出地麵七八米。


  整體厚達二十多米的黑灰色岩石構造，給人一種厚重紮實的信任感。可是，即使有如此堅固的防禦工事可以保證鐵山穀的安全，但兩個月後如果沒有充足的食物，黑石部落麵對的將是比戰爭威脅更加可怕的結果。


  鐵樹緊緊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深深地猛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新鮮空氣進入肺部後的刺激讓他整個人頓時精神一震。部落內的糧食儲備至少還可以支撐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隻要在此之前找到鯨群，那就沒有問題。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沐沐一行人的身上，到底最終能不能找到鯨群，即使是曾經在北海邊上見到過大量鯨魚的鐵樹也不能夠百分之一百保證。


  望著遠處的茫茫天色，鐵樹無奈地再次歎了一口氣。


  此時，被鐵樹寄予了厚望的沐沐一行人卻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順利。在出發後的第一天傍晚時分，他們便已經成功見到了尚未冰凍的北海。在休息一夜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沐沐一行人便沿著冰蓋的邊緣開始尋找鯨群的跡象。


  不過，頂風冒雪、忍受著刺骨極寒的一行人在艱難跋涉十一天之後，依然沒有能夠在海中發現一絲大魚的跡象。除了不時可以看到漂浮在海水中的巨大冰山之上，停留著一些體型不小的陌生生物之外，就隻剩下湛藍的海水和雪白的冰山了。


  長時間的搜尋卻沒有一絲進展，讓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是繼續前進？還是要換一種搜尋方式？沐沐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沿著冰蓋邊緣整整十一天的艱苦搜尋，卻毫無結果，難道將希望完全寄托在後麵幾天？那麽這個幾天到底是多久呢？是一天，還是兩天，又或者說是在兩個月以後？


  沐沐的心中就連一點的底都沒有。不過，豐富的經驗卻讓他隱隱覺得就這樣繼續沿著冰蓋邊緣搜尋下去，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那到底該怎麽辦呢？


  看著遠處漂浮在海麵之上的巨大冰山，沐沐陷入了沉思。直到一隻巨大的海象從冰山上一躍而下，冰冷的海水被濺得水花四起，這才打斷了他在馬背上的思考。


  “對，就這麽辦！既然在這些荒蕪的冰山之上都有動物活動的跡象，那麽在資源豐富的大海之中就一定存在著更多的生物！而鯨群很可能就在遠離冰蓋的海水之中活動。至於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樣，至少也要親眼驗證一番！”沐沐立刻做出了決斷。


  “克裏，立刻準備六艘皮筏，每兩個皮筏配置三名熟悉水性的好手，一艘主要坐人，一艘主要負責裝載物資，然後，再將兩艘皮筏用皮繩牽在一起。


  除了包括我在內的九人之外，其餘人都留在原地看守馬匹和物資！”


  聽到沐沐命令的克裏先是一愣，然後，便立刻察覺出了命令之中的異常，“沐沐大人，你這是要親自帶隊出海？可是為什麽還要帶上一艘裝載物資的皮筏？難道說，你是打算……？”


  克裏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沐沐便接了過去，“不錯，我就是要打算進一步深入北海的深處！我們這些天一直在冰蓋附近的海域搜尋鯨群的蹤跡，不過卻一無所獲。


  既然我們部落的資料上記載了這裏確實有大量的鯨群活動，而族長更是親眼見過。那麽，這裏就一定會有鯨魚生存，沒有找到隻是因為我們還不夠深入大海！”


  “可是，在如此極寒的天氣之下，一旦掉入海水中，海水的溫度能夠在短短數分鍾之內，就輕易要了一個人的命！一旦離開冰蓋邊緣太遠，萬一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遭遇危險，那時候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實在太危險了，大人真的要去，還是讓我帶隊吧！”克裏並不同意由沐沐親自領隊。


  不過，沐沐顯然不會接受對方的建議，“堂堂的北地戰士，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讓你留下就留下！現在，趕緊去給我好好準備皮筏！”


  見沐沐固執己見，克裏隻得接受命令。


  作為黑石部落的精銳斥候，所有人的動作都幹脆利索，沒花多大的功夫，出海所需的一應物資裝備便已經被統統準備好了。被挑選出來即將跟隨沐沐一起出海的斥候們都在做著出發前的最後檢查。


  “大人，你還是考慮一下吧，我的身手雖然確實不如你，可是水性絕對比你強。更何況直到現在，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好利索！”克裏還在努力做著最後的勸說。


  可是，對於已經下定決心，打算親自帶隊出海的沐沐來說，這樣的勸說根本沒有半點效果。


  沐沐一邊認真檢查著隨身的裝備，一邊向克裏做著最後的交代道：“我打算從這裏出發，借助風力和木槳往大海深處航行三天。如果……如果到時候依然沒有找到鯨群的蹤跡，那麽我便會開始折返。


  因為洋流和風向的不確定性，我們出發後雖然會根據天象修整航向，但是，必定會出現不小的偏差。如果八天之後，還沒有發現我們返回，那你就分成兩撥人，從這裏開始分別沿冰蓋邊緣反相搜尋。


  誤差再大也應該不會超過三四百公裏的，而我們返回時一旦登陸就會沿著冰蓋邊緣向你們靠攏。這樣的話，如果一切順利，你們必然可以找到我們。


  但凡事都可能有意外發生，如果搜尋了兩天之後，還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那麽你們就立刻全部返回部落，讓族長另想辦法！”


  “沐沐大人！”


  “你小子也別再勸了，這件事我去絕對比你去合適，否者，你就是北地第一斥候了！不過，我可是很看好你小子的，再長進長進，說不定過兩年我這前浪就真的要被你這後浪給拍死在沙灘上了！

  記住，以後多動動腦子，別遇到事情就蒙頭往上衝！這樣，你永遠也成不了最頂尖的斥候高手！”


  沐沐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看向已經收拾妥當的手下，“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回答聲雖然有些參差不齊，但是，卻格外有力。


  “好！那我們就出發！”沐沐一聲令下，率先踏上了皮筏，然後，在留守斥候們的眾人齊心協力下，六艘皮筏緩緩地從堅硬的冰蓋上劃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