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記住自己是什麽身份
林玲趕緊去開門請老王進來。
他站在台階處恭敬地說:“謝謝夫人,我在車裏等著就好。”
“那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去換套衣服就來。”她也不勉強,微笑著點點頭。
回到客廳時,程櫻走了下來,卻停在樓梯的轉彎處,剛好站在水晶吊燈下正中央的位置,那根‘水神的祝福’項鏈在她雪白的鎖骨上泛著點點光澤。
她的視線被項鏈牢牢地吸引著挪不開眼,果然是拍來送她的,雖然這並不是什麽令人費解的事情,她心裏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程櫻依然站在那裏,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雙手環胸,眼中還是帶著她那一貫的表情,似笑非笑,讓人看了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從不是什麽好學之人,對於不懂的問題也沒有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習慣,更加沒有想要去看懂的想法:“程小姐,晚餐照你的吩咐已經做好了,請慢用。”她低著頭,說完就要上樓去換衣服。
樓梯外,與她擦肩的時候她說:“最好記得早上我跟你說過的話,謹記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做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程櫻扭著不盈一握的纖細腰枝,語氣冷冷地,還帶著一絲不以為意的漫不經心感。在她眼裏,林玲不過是一個妄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更是讓她嗤之以鼻,打從心底瞧不起她。
林玲咬著嘴唇,沉默著走到自己的次臥裏。一天裏兩次被她威脅,心裏很是氣憤,卻也無可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十分鍾後,她匆匆下樓,因為沒有讓人久等的習慣。
“等一下,外麵風大,把這個圍巾戴上再出門。”程櫻站在靠近門口的窗邊,像故意等著她似的,一見她下來就迎了上來,親昵的態度跟剛才威脅她時判若兩人。
她有幾秒的愣怔,翻臉比翻書還快!看了看那條羊毛織成的紅色圍巾,又看了看笑得格外親切的臉龐。這人矛盾起來也該有個限度吧,剛才還在那裏冷言威脅她,現在又好心地要送她圍巾。
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心裏再不是滋味也得裝作滿心歡喜地接下,“謝謝程小姐。”
“別客氣,快去吧,別讓他久等了。”幫她整理好圍巾,看了一下,似是滿意地點點頭。
秦氏集團樓下。
正是下班時間,大樓裏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和穿著西裝的男人陸陸續續地從車旁經過,對著賓利裏的林玲都特感興趣地多看上兩眼,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是秦總的車,所以才對車裏的女人產生了好奇心。
秦岩閃婚的事情讓秦氏的一幹單身女員工們痛心疾首,三魂丟了二魂似的。但那些單身男人們卻恰好相反,不但大呼秦總萬歲,還要開派對慶祝。這些女人隻有在妄想落空之後才會想到要看看身邊的男人們,退而求其次。
所以林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他們的恩人。
她不習慣被人這樣看著,而且還是這麽多人,身子往後靠了靠,希望用車框擋住一些視線。
秦岩從公司大門出來,夕陽的餘輝灑在他身上,高大俊美的外形引得不少女性職員的測目。
老王下車為他打開車門,林玲自覺地往裏挪了挪,“秦先生。”想了好一會也隻想到這三個字跟他打招呼。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頸上那條紅色的圍巾上,眉頭不經意地一皺,隻一瞬間便挪開視線。
“這是出門時程小姐給我的,她說晚上冷。”感覺他的樣子像是不太高興,她低聲解釋道。
他頭也不回,“嗯”一聲算是回答。聲音清冷,臉色冷峻,漆黑的眼眸波瀾不驚,一如他往常那樣。
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連這教人猜不透的麵部表情都如出一轍。也不知是她觀察力不好,還是他們都演技太好,總之就是不想讓你參透的時候,任你獨自想破腦袋也無法得知他們真正的想法。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戴了。”她試探地說著,杏子般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線條完美的俊俏側臉。
“冷就圍著吧!”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解開西裝的扣子。終於轉頭看她,眉頭又是一皺,“早上不是讓你去買衣服嗎?”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啊……那個,我有很多衣服,不用買的。”她訥訥低頭,小聲解釋。
身上這件紫色的昵子大衣是媽媽前年買給她的生日禮物,也是媽媽最後給她的東西,所以她是非常珍惜的,平常都舍不得穿。
“記住,你現在是我秦岩的女人,所以,穿著得體是最起碼的常識。”他的眼神直視著她,目光淡淡。
她點頭如搗蒜。確實,現在她的裝扮跟他站在一起的確顯得格格不入。
車子經過錦天大廈時,他吩咐老王:“停車!”
賓利穩穩地停在路邊,老王不愧是老司機,對他突發的命令除了照做之外,連疑問都不曾有過一句。
林玲不解地看著他,不是要到爺爺家吃飯嗎?怎麽在這裏就停了,難道是因為沒買衣服,所以不要她去了嗎?
“下車!”他看著車裏發呆的女人冷聲說道。
“哦!”看他冷峻的樣子,應該是猜對了,果然是這樣。她有些懊惱,早知道下午和袁圓出來時就應該買兩套衣服的,反正他的錢已經多得花不完了。
“走啊!”他臉上的不耐神色又加深了一分,說話時唯唯諾諾也就算了,怎麽動作也這麽拖遝。
不想惹他不高興,她識趣地往前麵的公交車站走去,可才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轉身走向站在原地的秦岩麵前。
“你能不能給我兩塊錢,我要坐公交車回去。”向他伸出右手,杏子般的眼睛帶著期盼神色。
他不明所以,疑惑不解的眼神緊盯著她淨白的小臉。
“你不是讓我回去嗎?我沒錢,你能不能給我兩塊錢坐公交車回去?”剛才還在想他的錢已經多到花不完了,怎麽現在連向他要兩塊錢都不給。
被她的天真打敗了,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往錦天大廈裏走去。“誰讓你回去了。”他依然皺著眉頭,重重地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