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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痛苦轉嫁

  可是,他發達的視覺能看到她痛惜的表情,他的第六感覺能讓他感受的到,她已經被他裝作奄奄一息的聲音給俘獲。


  仿佛一隻小貓咪一樣可憐楚楚的諶凱麗,就站在數米之外。


  諶凱麗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不要說這樣喪氣的話!


  覆水難收!


  他該聽不到吧?自己的聲音又小又輕,從嘴裏吐出來的不過是一股氣息,辨不清字跡的啊!可是,這樣寂靜的房間,他會不會聽到了?

  後背貼在門板上,胡亂的想著,一時竟是理不出頭緒。


  可是,能怪自己嗎?


  諶凱麗啟齒,徒勞地想解釋:“涵義哥,我和他之間並不是你想的……”


  “夠了!”霍涵義忍無可忍地喝斷,“你不必向我解釋,婚禮剛剛落下帷幕,如果覺得欠了那個混蛋,你趕緊追他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安慰,不需要!”


  諶凱麗的唇片掀了掀,似是還想解釋,卻是終究沒有吐出來。


  她以為,他的整個人已經被病魔折磨得失了理智,說與不說,已經沒什麽區別,不是嗎?

  癌症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所以,也無法改變他的絕望。


  他絕望!

  一個絕望的人能不走極端?


  “涵義哥,你想多了。”諶凱麗聲音微顫著,“我留下來,不是同情,不是安慰,是……是……”


  “是什麽?”霍涵義質問,三米外傳來的聲音仿佛陷入了迷宮。


  “……”諶凱麗的唇齒相傾,卻是吐不出心頭的那三個字。


  因為愛!

  她愛他,他卻是慕容的男人,在別人眼裏,自己不過是一個被人歧視的小三。


  “是還債!對不對?”


  諶凱麗怔了怔。


  天呢,他竟然這樣想!

  她便搖頭否認:“不是……”


  “撒謊!”霍涵義冷斥,“明明是難舍難分,明明是你情我願!”


  到底誰和誰難舍難分?到底誰和誰你情我願?諶凱麗咬著唇片,萬分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無聊!”


  反抗,卻是那麽的無力,雙手虛握,渾身顫抖,諶凱麗不知如何是好。


  諶凱麗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煎熬,即便是公司破產家破人亡,即便是跟一個人在北京被四個酒鬼糾纏,即便是當胸被苗宜霖捆綁了炸彈……


  “給我一個理由。”霍涵義死死的看著她。


  理由!理由!還能是什麽理由!涵哥哥,你明明知道的,幹嗎非得讓人家說出來!

  諶凱麗看著他漠然的麵孔,知道他被病魔折磨得沒有底線,心裏已經難受得無法張嘴。


  “告訴我,你愛我。”


  諶凱麗怔住,突然羞赧,“涵義哥,我……”


  為什麽非得逼著說出來呢?即便說出來又有什麽用?


  “行了!”他突然又沙啞著聲音打斷她,“不要說了!”


  諶凱麗無所適從地望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


  涵哥哥,癌細胞折磨你,你好不該再把痛苦轉嫁到我身上啊!


  小有的埋怨著,抽吸了一下幾乎透明卻是已經微紅的鼻翼,強行打破了房間裏死沉沉的氣氛,諶凱麗努力抓回一絲條理的思維與理智。


  抽吸的聲音消失,病房裏更是突然靜得沒了一絲聲音,空間好似瞬間擴大,兩個人的距離也似是給拉得遠遠的。


  後背貼著門板而立的諶凱麗,盤旋在心頭的“癌症”,便又向著她的思維撲過來,噬齧著她的視線,淩虐著她的魂魄。


  諶凱麗屏息立著,一下子被這個恐怖的詞語給鎮住。指甲掐進肉裏,疼極了,她卻完全沒意識到要鬆開。


  癌症!癌症!癌症……


  他還這麽年輕,就得了這種絕症,不正是因為她嗎?


  怎麽不是?絕對是!


  如果不是自己假死,把他推進絕望的山底,他怎麽會抽煙酗酒玩命的工作?


  整整三年啊!三年的時間,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熬了多少個不眠之夜!

  抽的煙,堆成了一座山!喝的酒,匯成了一長河!


  煙和酒不正是肺癌的幫凶嗎?


  多少個正常細胞發生了癌變!


  癌症,竟是因為她!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罪魁禍首啊!

  涵哥哥,是我害了你,害的你癌變!害得你一個健康的生命麵臨死亡!


  自責,後悔,內疚,複雜的情緒從心底裏鑽出來,眸底瞬間溢滿淚液。


  涵哥哥得了癌症,他不久於人世,我怎麽竟是跟他計較!


  他不管說什麽,都要任由著他,他不管要自己做什麽,都要順從著他,他不管如何發泄,都要遷就著他!

  穩定著自己的情緒,諶凱麗便輕咬了唇片向著霍涵義望過去,模糊的視線隻能掃到他的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臉上說不出是什麽神情,半晌,看著她緩緩搖頭說:“諶凱麗,你心真狠!”


  啊?我心狠?諶凱麗似是給針紮了般。


  我怎麽就心狠了呢,這是從何說起呢?

  “心狠還不承認!自己好好想想!”


  是啊,我是心狠!

  諶凱麗承認,她之前對他真的心狠!

  為了報複他,不讓他得到自己,她竟是惡毒的把自己的初夜毫不吝惜的拱手給了禿頂老色男。


  為了懲罰他,在他結婚的當天,她便從覓渡橋上跳進護城河裏,然後又悄悄的爬上岸,逃到北京,改了藝名,一別三年。


  為了挽救他,在他還關在大牢裏,自己不得已,接受了慕容瓊蕤的交換條件,和印象舉行婚禮,他卻是被蒙在鼓裏。


  隻要時間的腳步停止,她就永遠站在他的門裏,和他在同一個世界裏,這個世界裏隻有兩個人,沒有慕容瓊蕤和她爭同一個男人,沒有溫碧簫把她看成不正經的女人,沒有印象虎視眈眈著她。


  就是這個樣子,她站在門口,看著他模糊的麵龐,聽著他醋意的聲音,嗅著他似有若無的氣息,天老地荒,海枯石爛。


  直到永遠!


  永遠!


  嘿嘿!怎麽會有永遠呢?癌細胞每時每刻都在成倍的擴散,從肺部擴散到軀體的每一個器官,沿著血脈進入大腦,整個人便會昏迷,漸漸失去知覺……


  該來的總是要來,怎麽躲也躲不掉!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逃避隻是一時!

  有的愛情注定是要傷痛,比如《金粉世家》裏的七少金燕西冷清秋。


  有的愛情注定是要訣別,比如《魂斷藍橋》裏的陸軍上尉克羅寧和芭蕾舞女郎瑪拉。


  而且,自古以來的愛情悲劇,從來都不雷同,比如霍涵義和她。


  癌症!注定是悲劇!


  “釘在門板上了?”霍涵義幽幽的聲音傳來。


  諶凱麗搖頭,她空吞了口水,生硬的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輕啟唇片:“沒……你沒事吧?”


  “臭丫頭!你還管涵哥哥有事沒事?死了才好呢!”


  死?他又提到了死!


  死!死!死!

  幹嗎要提這個不吉利的字,讓人家的心都快要碎了!

  涵哥哥,你為什麽要拿這個字眼來折磨人?你是不是這樣折磨人,心裏才舒服?你是不是這樣的態度,就覺得好玩?

  他一定是知道癌細胞正在軀體裏分裂,擴散。知道自己時日不久,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了。


  人,到了這一地步,心裏除了想著死,還能有什麽!

  “你……又……又在胡說……”諶凱麗低聲回著,斷斷續續,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諶凱麗說話時的聲音,竟是和平時不服輸的的調子完全不同。


  她,一個網絡紅歌手,天生的好嗓音,說話時,竟是找不到調!變調了,走樣了,沙啞了……


  聲音高了,怕激怒於他。低了,又怕他聽不清。


  天呢,各行各業都研究出了那麽多的標準和規定,醫學界為什麽沒研究出一套陪護標準,聲音多高才對病人的病況有益處,距離多近,對病人的身心影響有多大?

  要是有一個標準,再創造出一套陪護器具,往自己身上一戴,從她諶凱麗的嘴巴裏發出的聲音正好是霍涵義需要的音量,那種聲音,不但減少對霍涵義的刺激,還會讓他得到享受。


  可惜沒有!


  心,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給捆綁住。腳,一步步地向著床頭慢慢的移去。


  每抬一步,都是那麽的艱難。


  距離越來越近,那絲線,也一寸寸的收緊。


  心,也越來越痛。


  有一瞬,諶凱麗眸子裏的淚液竟是被她一眨動,似是全部從她的眸眶裏滑了出來,視線裏的他是那麽的真切。


  終於看清了!

  霍涵義穿了藍色斑馬條的病號服,略顯肥大。


  身子直直的坐在病床上,臉龐瘦削且略顯蒼白,那個曾經迷倒她的希臘字母ω形的下巴,越是明顯了,似是雕刻般凹陷進去。


  依就是一副儼然帝王的尊威霸氣,無形中,從他的骨髓裏滲透出來,讓她不可抗拒,又欲罷不能。


  他,沒有變!依然是棱角分明的臉龐,依然是麥色的青春裏透著冷俊,依然是烏黑深邃的眼眸,依然是高挺的鼻霍,依然是一字型絕美的唇形……


  他,變了!瘦了!膚色暗了!眼神複雜了!霸氣減了……


  自從回到東明的一個多月以來,諶凱麗不知跟霍涵義相遇了多少次,她卻是從來都沒有此刻的這般深入的眼神關注著他。


  癌症!


  癌症剝奪了他的健康,正在剝奪他的生命!


  可是,世界上醫術再高明的醫生,卻是沒有一個能治愈!


  醫學再發達,卻是無法攻克吞噬人類生命的癌細胞!


  諶凱麗痛惜的搖了搖頭。


  無奈!失望!及至絕望!


  涵哥哥,知道你肉體疼痛,魂魄不安,孤獨無助,知道你需要嗬護,需要陪同,放心,我陪著你!

  在你不多的日子裏,我會天天陪著你,一分一秒都不離開,好好的看看你的樣子,不離不棄,直到……直到……涵哥哥,如果人的餘生也能拿來贈送,我一定將我生命的一半時間分給你,讓你我同年同月死!

  諶凱麗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眼睛被水光模糊,腳步近了,更是看不清他的樣子,卻能聽到他戲謔的聲音。


  “當新娘子的感覺不錯吧?嗯!”霍涵義帶了報複的聲音挖苦著,好不冷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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