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謀計（2）
白素衣想想也是，這桂嬤嬤已經害的明珠公主沒有去祭祖，這皇上和季氏或許對桂嬤嬤早就幾分的埋怨，此時天色已晚，桂嬤嬤又在鬧騰，怕是明珠公主隻得藏著掖著，怎麽可能在大張旗鼓呢？
這番一想，心下最後的一絲疑惑也打消了，便是自己換上了衣裳，方才是出了門去。
隻見門外那宮人生的普通，白素衣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見過她，隻得微微點了點頭，跟著那宮人朝桂嬤嬤住處而去。
白素衣道：“你可知道桂嬤嬤為何要見本宮？”
宮人低眉順眼的跟在白素衣的身後，低聲道：“這奴婢也不知道，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桂嬤嬤的嘴裏喊著娘娘的名字，而且還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明珠公主安撫不了，便是讓奴婢請白妃娘娘過去，看看白妃娘娘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喊著本宮的名字？”
白素衣一怔，旋即突然想起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和自己相像，想來應該桂嬤嬤說的應該是白夙衣罷了，她之前也聽聞過桂嬤嬤曾經在白夙衣的身邊伺候過一陣，所以方才是背著當時的太後和太上皇將白夙衣的女兒養在自己的身邊，那桂嬤嬤今日便是命在旦夕，難道現在是回光返照，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方才是發瘋了？
白素衣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一時顧不上其他，忙是腳步匆匆的快步走了去。
她沒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宮人眸中的微光。
白素衣來到了桂嬤嬤的屋前，看見附近一個人也沒有，便是連燭火也沒有，腳步不由得一頓，還不等白素衣問什麽，宮人已經徑自的將房門推開了，低眉順眼的侯到一邊。
“桂嬤嬤和明珠公主在裏頭，為了怕人知曉所以並未沒有點燈燭。”
白素衣心下隱隱覺得不對，可是當她聽見裏麵傳來桂嬤嬤的聲音時，她便是什麽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徑自的抬起了腳走了進去。
因為桂嬤嬤低聲喚著：“白夙衣，白夙衣……”
白夙衣對白素衣來說就好像一個魔咒，她抗拒不了這個名字帶給自己的榮華富貴。
白素衣步入了屋內，因著屋內黑暗一片，借著月光，白素衣看見床榻邊坐著一人，看樣子倒像是桂嬤嬤。
此時屋外的門已經被剛剛的宮人輕輕的關上了，白素衣並沒有察覺，她隻看見桂嬤嬤的口中依然在低喃著白夙衣的名字，聲音似乎慢慢的小了下去，幾不可聞。
白素衣鼓足了勇氣輕輕的走到了桂嬤嬤的旁邊，她已經顧不上為什麽沒有看見明珠公主了，她覺得她馬上就可以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有關於白夙衣的一切，她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桂嬤嬤，白夙衣生前最喜歡什麽？”
白素衣壓下自己的激動，輕聲問道。
桂嬤嬤抬起頭，看見白素衣目光中似乎顯露出了一絲疑惑，她指了指白素衣，好像想起了什麽，又是否定的搖了搖頭。
“你不是白夙衣，你是誰？”
看見桂嬤嬤真的已經神誌不清了，白素衣的聲音越發的軟了下去，她輕輕一笑。
“桂嬤嬤，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夙衣。你都知道有關於她的什麽，都告訴本宮吧？她喜歡什麽樣的衣服，喜歡做些什麽事情，以及她和皇上，就是當年的閑散王都有些什麽樣的情話你都告訴本宮。”
桂嬤嬤直勾勾的看著白素衣，這種詭異的眼神讓白素衣麵上的微笑幾乎有些維持不住，卻見桂嬤嬤眸中光亮一閃，她一把抓住了白素衣的衣服。
“你不是白夙衣，白夙衣已經死了，她已經放了把火將自己燒死了！我知道了，你想從我的嘴裏套話，你想知道有關於當年的那個秘密！你想要害死我對不對！你明知道我說了這個秘密，太後是不會放過我的，你想要害死我，你想要害死我！”
桂嬤嬤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她原本就是後宮中的老人，這老嬤嬤自然是有些對新人懲治的手段的，在加上此時的情緒波動，桂嬤嬤抓住白素衣緊緊的，白素衣一時掙脫不出，白素衣幾乎都可以感覺到桂嬤嬤的指甲已經嵌在了自己的肉裏，疼的厲害。
白素衣忙道：“桂嬤嬤你快放開啊，本宮是白妃娘娘，本宮是不會害你的，隻要你將一切都告訴本宮，本宮一定會保你榮華富貴！”
此時桂嬤嬤已經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她嘶喊道：“不，你想要知道當年的秘密就是要害死我！你想要我死，我就要你死！”
桂嬤嬤的眸中滿滿的殺意，白素衣心下一緊，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桂嬤嬤的雙手就已經死死的鉗住了白素衣纖細的脖頸。
白素衣掙紮的去捶打桂嬤嬤，她隻感覺氣都出不了了，她好像要死了，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想到死亡，白素衣不由覺得一陣的驚恐，不，她不能被一個瘋子掐死，她可是還有榮華富貴還沒有好好享受呢，她未來可是這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她不能被一個瘋子掐死，不能！
或許真的是人在絕境的時候才能迸發出巨大的潛能，白素衣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她眸子一轉，雙手掙紮著從桂嬤嬤的發髻上拔下了簪子狠狠的朝桂嬤嬤的後背插了進去。
桂嬤嬤吃疼，可是手勁卻是絲毫沒有減小，她雙眼通紅，惡狠狠道：“你果然想要害死我，我要掐死你！我不會讓這個秘密被其他人知道的！我不會讓這個秘密被其他人知道！”
白素衣見桂嬤嬤發了狠，也再也顧不上許多，她死死的攥著簪子朝桂嬤嬤的後背一下接著一下的刺去，溫熱粘稠的血液粘在她的手背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鬆了鬆，她奮力將桂嬤嬤推開，忙是跑到了一邊去。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卻無意間看見了自己白皙的雙手上的鮮血，她的鼻尖聞到的都是濃鬱的血腥味，她一怔，旋即被嚇了一跳，尖聲叫了起來。
“啊！”
桂嬤嬤身子略有些不便，可是好想被白素衣的驚醒了一番，她勉力的朝白素衣走了過來。
“你要害死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說罷，便又是一個縱身朝桂嬤嬤撲了過來，白素衣又是一聲驚叫，下意識就用了簪子擋在了自己麵前。
桂嬤嬤的身子倒在了白素衣的身上，白素衣慌忙將桂嬤嬤推開。
隻見撲通一聲，桂嬤嬤雙眼睜的大大的已經躺在了地上。
那簪子，插在桂嬤嬤的脖頸處，白素衣腦袋一亂，下意識伸手去探了探桂嬤嬤的鼻息，旋即快速的收回了手，她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的聲音。
桂嬤嬤，桂嬤嬤已經死了，是她殺了桂嬤嬤，是她殺的。
白素衣的身子癱軟在一旁，桂嬤嬤死了，如果被明珠公主知道了，明珠公主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到時候，白家一定會放棄自己這個庶女的，到時候自己就什麽都沒有了。
白素衣身子哆嗦著，不行，她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殺了桂嬤嬤，她要馬上走，馬上走！
白素衣站起身來，推開了屋門，她的腳才剛剛踏出了房門，就看見了已經聞訊過來的明珠公主和隨行的宮人。
秋月驚呼：“白妃娘娘你怎麽在這裏，你的身上，你的身上怎麽……”
剩下的話秋月說不出來，明珠公主眸中一亂，顧不上在留意白素衣什麽，忙是從白素衣的身旁擦肩進去了屋內。
身後的宮人自然是緊隨著。
白素衣在門外聽見了明珠公主悲痛的喊叫。
“桂嬤嬤你怎麽了！”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
這是白素衣此時唯一的念頭，她趁著所有人現在都在屋內看著桂嬤嬤的身上，在也顧不上什麽了，慌忙就朝自己的宮殿跑了回去，夜色甚濃，白素衣奔跑在夜色當中，早就沒有了白妃娘娘的規矩儀態。
宮殿中自然是有人在守著的，因為夜色的原因，在加上侍衛們不好多瞧後妃，雖覺得奇怪，還是放行沒有阻攔。
白素衣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她跌跌撞撞的推開了屋門，跌坐在了地上，她咬著唇瓣終於控製不住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桂嬤嬤，本宮不是故意的，本宮不是故意的！”
明珠公主推開屋門的那一瞬間，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因著桂嬤嬤告訴自己的秘密，這一夜睡的並不好，一聽見桂嬤嬤的屋中傳來了尖叫聲，便是匆匆的帶了宮人趕了過來，可是她過來的還是晚了，桂嬤嬤，桂嬤嬤倒在地上，她的身旁流淌著暗紅色的血液，她走到了桂嬤嬤的身邊，她的指尖顫抖著去探了探桂嬤嬤的鼻息，然後跌坐在了一旁，她的淚水不知道什麽時候湧了出來，她輕輕的去推著桂嬤嬤，就好像原來她經常這番去喊桂嬤嬤起床一樣，她喚著。
“桂嬤嬤，不要睡了，這地板上涼，去床上好不好？桃灼和你一起睡，就好像小時候一樣，桃灼陪著您一起睡。”
桂嬤嬤置若罔聞，明珠公主閉了閉眼睛，又睜了開，她伸手將桂嬤嬤的眼睛蓋上，低聲道：“桂嬤嬤，桃灼知道你是在和桃灼玩鬧，故意裝睡的對不對？桃灼都知道的，你起來看看桃灼好不好。桃灼知道的，你是在和桃灼開玩笑，你隻是在睡覺而已，你隻是在睡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