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可原諒的事
垂吊在天花板上的巨大燈盞在這個黑夜裏給了修羅少許細微的熱量,科左伊在後宮門口目送她進去,微娜已經為她治不好沐浴的熱水,躺在偌大的浴池裏她才稍稍平複下來。想了很久,微娜過來催了兩次,修羅終於想明白一件事情,她要給阿夫迪泰再寫一封信!
她飛快地將自己裹起來回到房間,用她熟悉的文字,一筆一筆在白紙上述寫她現在的心情,她要快點完成任務然後得到她要的東西,然後離開這裏,永遠。
筆尖停頓一下,永遠……嗎?
西古斐斯一連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把信交給奧它次以後的第六天,微娜拿了雙耳環給修羅,笑著說:“中庭有個衛兵說在門口見到的,我見小姐戴過就想著肯定是小姐給掉的,您看看是不是?”
“恩,什麽時候掉的呢?”修羅愣了愣,這是之前給奧它次的,修羅起身,說,“那個衛兵呢?我想去謝謝他。”
“應該在中庭門口呢,小姐讓我陪您一起去嗎?”
“不用了,我馬上回來。”
果然不出所料,上次把耳環給奧它次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阿夫迪泰大人的書信到了。修羅懷著一顆莫名的激動心跑到中庭門口,奧它次果然在在那裏等她,一見她來馬上上前鞠躬,修羅忙問:“阿夫迪泰大人還好嗎?”
奧它次取出一封信交給修羅,“阿夫迪泰大人一切安好,隻是囑咐我保護好小姐,另外,大人可能再過一兩個月就會回來了。”
“真的嗎?”算起來好像有三個多月沒有見過他了。
“是的,小姐。大人還說請小姐要小心,這些信千萬不能被別人發現了,看過之後一定要燒掉。”
修羅愣了愣,因為被西古斐斯發現之後一定會很生氣嗎?她點點頭,“我真的了,謝謝你。”
“這是我的榮幸,”他說著退後一步,回頭看見從橋那邊正走過來的男子,馬上又鞠躬行禮,“卜摩索王子殿下。”
修羅側頭望向朝她走過來的男子,也學著奧它次的樣子行禮,“卜摩索王子。”
卜摩索上下打量修羅一番,綠色爽朗的頭發看起來十分清秀,臉上的輪廓分明,十分有男人味兒。卜摩索在修麵前停下來,托著自己尖尖的下巴,驚訝地說:“赫利俄斯的光芒!少女,告訴我,你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會在這座後宮中?”
修羅低著頭不敢看他,今天出門太匆忙忘了戴上頭紗了,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人才對啊。修羅小聲回答他的話,“卜摩索王子,我來自一個叫做佛立比的國家。”
“佛立比?那還真是個十分遙遠的國家,那麽遙遠國度的少女,你為何會來到這個王宮呢?”
“我是阿夫迪泰大人獻給玊,玊勒準王子的。”
“哦,是阿夫迪泰在西古斐斯的成人禮上獻給他的,我有聽說過,”卜摩索瞪大眼睛突然笑了起來,“想不到阿夫迪泰有這麽好的運氣能遇到你,阿夫迪泰現在怎麽樣了?我聽說他去了愛維美。”
這個人是阿夫迪泰大人的朋友嗎?修羅疑惑地看了看奧它次,奧它次小心地看了修羅一眼,修羅便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呢,進宮之後我隻見過阿夫迪泰大人一麵。”
卜摩索挑眉,“你叫什麽名字?”
“修羅·歐哈貝爾。”
“哦?”卜摩索眼中閃過一些光亮,“很好聽的名字,歐哈貝爾是你母親的名字嗎?”
“不,那是我父親的名字。”
“這麽美的名字竟然是位男人的?”
“是的。”雖然後來才知道這是母親的名字,但是既然父親來過這裏,想著他回去的樣子,還是不要說的比較好。
卜摩索聳了聳肩,往後宮走去,經過修羅身邊時隨口說:“你可真是幸福,是第一個得到王子的允許可以到中庭的小姐,看來西古斐斯還還記得。”
修羅聽得莫名其妙,目送卜摩索走遠,西古斐斯還記得,是什麽?這個時候,就在女皇王宮的大殿中,西古斐斯和煞愛利還有托正在討論著什麽。煞愛利剛剛從女皇的寢宮回來,女皇的身體已經大有所轉,正計劃下個月也是諾亞最熱的那個月去到最北方的城市渡過。
煞愛利走到西古斐斯的旁邊坐了下來,打量一番這個生了重重黑眼圈的人,嘲笑起來,說:“才幾天不見,你晚上睡不著的話為什麽不回後宮抱著你那隻可愛的小貓?”
西古斐斯繼續閉目養神,托也湊了過來,把眼睛睜的大大的疑惑著說:“西古斐斯,你認床?這麽大了還認床?要不我讓他們把你的床搬來?但是你三天前不就應該回去了嗎?”
“哈,他不是認床,是認人。”
“認人?”
西古斐斯微微皺眉,“現在我們是要討論這個嗎?”
煞愛利懶散地靠在寶座上,收起頑劣的語氣和調皮的樣子,他讓這個沉睡的獅子徹底覺醒,不,要讓他成為森林中最危險的存在才行。煞愛利垂下眼瞼,深沉而認真,“女皇陛下今天又向我提到了,祭典上站在最後麵的那個金發少女。”
西古斐斯睜開眼睛並不看他,煞愛利又說:“看來我們的女皇陛下對她挺感興趣的,還讓我帶她覲見。”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吧,西古斐斯。”煞愛利說的問題是個問題卻也不是個問題,他在等西古斐斯的回答。
西古斐斯歪著頭不以為然,挑釁地對上煞愛利的目光,他們的交談迸出看不見的氣流和火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人踹不過氣也逃不開。不過這些對白癡來說什麽感覺都沒有。
比如現在就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硬是要站到他們中間,眨著大大的小眼睛,一臉天真無邪單純可愛的樣子看了看西古斐斯又看了看煞愛利,“嗯?我就早說讓修羅跟我回車豐帕布達吧,現在要是女皇看上要去了我可不管了。”
西古斐斯和煞愛利完全直接把托說的話給屏蔽了,托一頭的疑問。西古斐斯先收回視線,煞愛利緊緊追問,“玊,你到現在還沒有想清楚要不要幹的話,我不保證他們不會對你下手,甚至對你身邊的人。你疑問再怎麽事不關已都無所謂,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有所行動了,女皇也撐不了幾年了。醒醒吧,西古斐斯,還想再感受一次失去最重要的人的那種悲傷嗎?”
“現在沒有,我也不需要。”
煞愛利的臉上隴上灰色,暴風雨前的陰霾總是讓人特別慌張,“這樣的話,韋挲,馬上帶修羅去見女皇陛下。”
西古斐斯微愣,沒有任何話也沒有任何表示,韋挲猶豫一會,說:“是的,煞愛利王子,我馬上去準備。”
“等等,”煞愛利心裏升起一陣喜悅,不過開口說話的人並不是他期望中的那個人。托激動地攔住韋挲,朝煞愛利喊道,“大哥!你真的要把修羅獻給女皇陛下?這樣太可惜了,一點都不好玩!”
“韋挲!”煞愛利怒了。
“是,王子殿下。”
王子王宮的後宮,左邊那棟樓的三樓,站在圍欄後麵盯著下麵噴泉旁邊兩位美麗女子的人正是阿思亞。從中庭上去的卜摩索一邊朝阿思亞走一邊也看著那邊的兩個女子。
走到阿思亞旁邊,手扶上圍欄,卜摩索笑著說:“第一王兄的偏妃氣質高端賢淑,為何羅蒂扶塔拉不是正妃呢?辛德多朗多應該不會讓他心愛的小女兒隻有個偏妃的頭銜吧,不管怎麽樣,第一王兄現在可是攝政王了。”
阿思亞盯著下麵的人發呆,心不在焉地說:“是嗎?”
卜摩索輕笑出聲,阿思亞才回過神來,他咳嗽兩聲掩住自己方才的神情。卜摩索又說:“小亞看得人不死第一偏妃呢。”他笑得更有深意,側頭對上阿思亞的目光,像是在確認一樣,說:“修羅·歐哈貝爾。”
“什麽?”
“沒錯,跟女皇陛下口中說的名字一樣,或許並非是同一個人,但也多少是有關係的。歐哈貝爾,跟我想的一樣。怎麽樣,我可愛的十一王弟,要不要繼續?我有一種預感。”
“卜摩索王兄,請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情,我會繼續調查,請王兄回到比非大後等我的消息。”
卜摩索微愣,擺擺手,歎氣著說:“這樣可不行哦,我們敬愛的第一王兄已經大幹一場了,我們不抓緊的話可會被遊戲請出局的,他們人多權重的話,我們這唯一的機會說什麽都不能浪費了。”
阿思亞斜靠在柱子上,沒有放過下麵人的一言一行,意想不到的人進入他的視線。
“第一王兄的內政大臣,韋挲?”卜摩索說,“王兄許久未回後宮,想念偏妃了?”
“不,韋挲帶修羅要去哪裏?”
“小亞?”
阿思亞發覺自己失言,馬上收回視線,正正規規地站好,清了清嗓子,說:“沒事,我隻是覺得奇怪。卜摩索往西,剛才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按個女人很危險,若是我們得不到,她就是個威脅,但她畢竟是西古斐斯的人,不好下手。”
“不,”阿思亞否決這個提議,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絕不會像你想的那樣。上一代的女皇撒切爾·雅哈拉可不是白人,也不是金發,而且年齡根本就對不上。”
卜摩索擺了擺手靠在圍欄上,“好吧,我聰明的弟弟,我也隻是防範萬一,或者你想讓她成為你的?”
阿思亞勾起一抹陰森的笑來,“我有更好的計劃。”
韋挲過來告訴修羅,女皇陛下要召見她的時候她正在和羅蒂扶塔拉偏妃聊天。羅蒂扶塔拉也說有十幾天都沒有見過煞愛利王子樂,而宮中傳來一些奇怪的傳言。十位長老中有三位長老在家中相繼去世,一些回到王都參加祭典的大臣們也莫名其妙地在諾亞城中發現了屍體。
在羅蒂扶塔拉滔滔不絕地說起這些的時候,修羅背後驚起了一片冷汗。她答應過西古斐斯,那件事情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半點都不能。但她不擅長說話,就在她聽得渾身冷汗的時候,韋挲這個偉大的救星出現把她從水火之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