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買簪子
從昨兒傍晚，那陸老爺子見著家中突現一女子，也僅隻是一下訝然，孫子一通就能同意人住下來，已經足夠讓楚霓驚訝了。
楚霓一路走一路思索，“那老爺子怎麽就能答應得這麽快？都不帶懷疑？”
及至堂屋，陸家爺孫兩看起來剛到。
楚霓對著陸老爺子行了禮，喊了句：“陸大夫”，也向著陸嘉言：“陸公子”。
陸老爺子擺手示意，對著她：“尋常人家，不用如此虛禮，坐下用膳。”，陸嘉言則對她笑笑，也示意她坐下。
桌上擺著白粥、包子、醬踩，楚霓很想不客氣，剛才還不覺，看到有吃的之後，饑腸軲轆之感就立刻襲來。
但是這首次正式會麵，還是要收斂一點好。
於是隻持了位子前擺著的勺子，舀前麵的粥吃。陸嘉言見她大概是露怯了，連夾些醬菜送粥都無，於是於盤中取了個包子對楚霓道：“楚姑娘試試這個”。
楚霓低聲道謝，從陸嘉言手中接過包子，又接著抬頭間隙看了陸老爺子，昨夜老爺子回來，燭光下看得並不真切，那時楚霓也沒多看。
現在借著日光看得清晰了，隻見那端坐主位的老者，頭戴黑色儒冠，樣式像一張方巾向後倒，眉毛很長，有二三似長至快入鬢，兩鬢束起的發絲已經是灰中夾白，垂著眼專注吃粥，胡子已蓄到脖頸下也是花白，身著一襲深藍色交領長衫，很是儒雅。
食不言，三人再無一人有話，隻有偶爾勺碗相碰的聲響。
啃了兩個包子，用完了一碗白粥以後，楚霓終於饜足。放下碗抬頭，就見坐在對麵的陸嘉言還在用第二碗粥，而陸老爺子正一臉慈祥看著自己。
楚霓心中一陣羞怯上臉，對著老爺子尷尬一陣笑，心中開始轉起來，回想剛才用餐儀態是不是有不妥。
待到三人皆用餐完畢，陸老爺子開口了：“楚姑娘，昨夜服用那味祛淤補氣丸後可有用。”
楚霓畢恭畢敬道：“有的，陸大夫，今晨自夢中醒來，頓覺腦中一陣鈍痛，後發了一陣汗，現在已經好了許多。”
“可有憶起什麽？”
“夢中有些許畫麵，但皆為片段，看不真牽”楚霓直視陸老爺子。
“父母，家住何處皆記不起來麽？”陸老爺子撫須繼續發問。
“可憶起的隻知道我今年是十四歲，父母著實想不起來，住所倒是得見場景一二，但見環境卻像是某處的山上，也僅是我一人獨居。”楚霓那帶著認真，直視陸老爺子的眼睛情緒變動，漸漸漫起淚：“我隻記得暈倒前，我似乎是不心從某處山上滾落。”
陸老爺子正垂眸想著楚霓的回答，不料就見楚霓跪在了自己的腳邊。
楚霓不待陸老爺子話，就急切開口，話語間帶著哭腔：“陸大夫，我自知來路不明，但我醒來時就見自己身處破廟，身上亦無其他可自證身份的物件，腦中記憶全無，得賴於陸公子將我帶回我才能不至於風餐露宿。”
哽咽到要抽氣，楚霓用袖子擦了擦淚繼續道：“昨夜得您所賜的祛淤補氣丸雖想起些許，但仍舊零散不得知全。請求陸大夫能收留一二，我能幹活兒的，定不吃白食。”罷了，便抬頭用著十二分的真誠看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眉頭微蹙，看了一臉是淚的楚霓，片刻又轉頭看向臉上帶急色的陸嘉言。
輕歎道：“姑娘莫要再哭，昨夜嘉言已對我明你的情況，也罷，你且留下也可，家中也有屋可住，那祛淤補氣丸你還繼續用，待你想起再也可。”
楚霓麵露喜色，也知道暫時能留下沒問題的，便連忙躬身道謝。
看向陸嘉言也一臉喜色。
陸老爺子現在也已經用好餐，今日還要去醫館坐診，吩咐了陸嘉言帶楚霓四處走走，便起身出門去了。
——
胤朝炎城最繁華商區的走馬街上。
如往常，熱鬧非凡。
往來者熙熙攘攘，與楚霓和陸嘉言兩人擦肩而過的，有馱貨的、有推車的、有坐轎的、有騎馬的。
一路走來楚霓直覺得應接不暇，臉上的好奇與笑容一直未斷過，一直陪伴左右的，是應了祖父吩咐的陸嘉言，今日特地帶楚霓出來逛街市看新奇的。
果然原本淚眼汪汪停不住的姑娘，現在倒是笑顏不止，仿佛被感染一般，陸嘉言也是笑容滿麵。
各類店鋪櫛次鱗比，店鋪相鄰處的空餘處就總會有一些撐著大傘下方擺攤的移動商販。
此時，楚霓就被一個售頭飾發釵的攤吸引駐足。
這攤子上的貨物是沿街看來，楚霓覺得比較出彩的，木頭支起的攤上，鋪著一層白色粗布，上鋪列了三排首飾，頂頭撐開的傘是淡藍色的，日光下像是給那些首飾加了濾鏡，特別是嵌著玉石的簪更顯得溫潤清透。
售貨的是一個挽著三綹髻的婦女，髻上左右對稱位置分別簪了兩隻素色花蕾銀簪，身著兩截襖裙。
見楚霓和陸嘉言走近，先是對著楚霓一通誇，陸嘉言在旁，自然也是沒被放過，出口即是才子佳人如何如何，兩人相稱如何如何，作為現代人，楚霓對這售賣方式是有抗體的，沒在意，倒是陸嘉言一臉緋紅。
用布條紮頭發諸多不便，有根釵子可不是方便了。
需求明確，楚霓隨手持了支款式簡單的雕花木簪就問：“這個多少錢？”
“這個隻需十文”，那娘子見生意上門推薦得熱切，繼續道：“姑娘不看看有嵌了玉石的麽？”著就取了一根她頭上同款的給楚霓看：“這是時下最時心款式呢，美人還需得美簪配……”
到街市前就有跟陸嘉言過所需，也有強調自己身無分文的，因此選定了，也堅定不移，“不了，謝謝我隻需要這個。”，讓陸嘉言付了錢抬腳就走了。
當街不好重新束發，將簪子收進腰部暗袋後，對陸嘉言道：“我要買的好了，你不是你家中宣紙用完了要去買兩刀嘛？走吧”
兩人剛離開攤，卻忽聞大街上一陣急匆的馬蹄聲，帶著眾饒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