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這下麻煩了
“希望？哈哈，哈哈哈哈！”
被西洛狠狠地撕下麵具，此世之惡幹脆放棄了偽裝，嘴角不正常地開裂著，漆黑的大口中發出扭曲的大笑。一雙眼睛變成了冒著黑氣的洞口，不詳的氣息在戰場之中升騰著。
如果說剛才的她和愛麗莎還有七八分相似，那現在就連一分相似都沒有了。愛麗莎隻是純粹的黑暗，而此世之惡卻是黑暗中的極惡！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為什麽抑製力會選擇你，因為你就是個傻子啊！”
此世之惡的笑聲越來越刺耳，卸下偽裝的她似乎不打算繼續隱藏下去，肩膀流淌的鮮血變成了湧動的黑泥，黑色的液體從她的七竅中緩緩流出。
現在的她，絕對能用恐怖一詞來形容。
“隨你怎麽想吧。”
西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此世之惡的話，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會在西洛的腦海中留下任何痕跡。要是他被此世之惡所蠱惑，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反正，你已經失敗了，不是嗎？”
此世之惡的嘴臉已經被識破，繼續這樣下去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而已，她動搖不了西洛的意誌，也改變不了西洛的本心。
“哈？失敗？你在想什麽啊？”
此世之惡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笑地更開心了，瘋狂扭曲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最終戰場。記憶的空間開始崩塌，漆黑的裂紋出現在世界的邊緣，瞬間布滿了大地。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
強烈的失重感衝擊著西洛的神經，腳下的大地在一瞬間墜入黑暗，西洛的意識也緊跟著一同下墜，直到深淵的最底端，幽藍的眼眸在黑暗中睜開。
“嗚！”
眩暈，熟悉的眩暈感讓西洛差點失去意識，整個大腦好像被放進了滾桶洗衣機中，被攪了個天翻地覆。電流刺激著神經，西洛感覺自己的頭簡直要裂開了。
“額啊，嘶……”
痛！真的好痛！在左邊，在一片漆黑的左邊……
“我這是……”
西洛伸出右手，摸向一團漆黑的左側，入手的卻是溫熱的液體，以及劇烈的疼痛。在右眼微弱的火光之中，西洛看清了自己手上的液體——鮮紅的血液。
“左眼，看不到了……”
即使不用照明，西洛也大概能想象的到，自己的左眼到底是什麽情況：整個眼球都爛成泥了，而且還有強大的詛咒附在上麵，估計連第三法都不能恢複。
“你是真的很讓我吃驚啊，被我刺穿了眼睛，此世之惡竟然侵蝕不了你的身體。”
在流動的黑暗之中，男女莫辨的虛幻之音回蕩在西洛的耳畔，話語之中有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對西洛的幸災樂禍：雖然沒能扭曲西洛的意誌，但是打殘他還是很爽的。
“不過，你能抵擋得住我，你的同伴可就難說了。”
魔音在西洛的耳邊環繞了一陣就消失不見，看來是像他說的那樣，去捏一些“軟柿子“了，畢竟這塊硬骨頭他現在還啃不動。
“唔，這下麻煩了……”
薄薄的幽火覆蓋著西洛的身體，僅剩的右眼之中燃著火焰，在火光之中，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四周流動的深沉惡意，還在不斷地侵蝕著火光。
這可是此方空間唯一的光明啊，如果連這份光明也吞噬的話，就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它了。
“竟然搞丟了一隻眼，怎麽跟伊莉雅交代啊……”
四周的黑暗越來越濃重，看來此世之惡雖然嘴上放過了他，但還是想把他整個吞噬。巨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西洛被黑泥緊緊包裹著。
“必須，要將這黑暗打破才行！”
身體上的疼痛先放到一邊不說，此世之惡其實也沒有說錯，西洛能抵擋得住黑泥，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抵擋得住。一旦意誌被扭曲，無論是禦主還是從者都會迎來終結！
“支撐的久一點啊，希望沒有被侵蝕的倒黴蛋吧……”
西洛細碎的低語沉寂在黑泥之中，在這片漆黑海洋的另一邊，另一個男人也被漆黑的液體所包裹，黑暗不斷侵蝕著他的身軀。
“你說你要拯救人類？”
在一片暗紅的空間中，衛宮切嗣緊緊地盯著眼前與妻子一模一樣的女子，在他被黑色的液體所吞沒後，這個自稱聖杯的女人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就來做選擇題吧，衛宮切嗣。”
“聖杯“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與記憶中的妻子沒有任何不同，但是衛宮切嗣卻知道，這是與愛麗絲菲爾完全不同的存在。
“選擇題？”
衛宮切嗣有些不解，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魔性魅力的女人，在聽了他的願望後，竟然讓他做選擇題，這是個什麽道理？
“是哦，選擇題。”
女人展顏一笑，看似溫和的笑容卻讓衛宮切嗣有些不寒而栗：這不是什麽實現願望的天使，而是扭曲世界的惡魔。
“那麽，開始了喲～”
“聖杯“拍了拍小手，衛宮切嗣眼前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滿目的暗紅不見了，現在的他正站在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上，而兩艘載滿乘客的大船則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
“這是……”
這是什麽？衛宮切嗣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他的本能告訴他，這所謂的“選擇題“絕對會超出他的想象。
“這個，就是世界上最後的人類哦，一艘三百，一艘兩百，一共五百人。”
聖杯出現在衛宮切嗣的身側，看著載滿人類的最後方舟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突然，一個巨浪打來，本來就瀕臨崩潰的船體瞬間崩開了個大洞，方舟開始漸漸下沉。
“啊呀呀，麻煩了呢。”聖杯看著漸漸下沉的大船，露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隻能救一艘船呢，切嗣。”
“救三百人的那一艘。”
衛宮切嗣的回答沒有任何的猶豫，這原本也不需要猶豫：三百個人和兩百個人之間應該選擇哪一個，連小學生都能飛快地得出答案吧。
“哦吼，切嗣是這麽決定的呢～”
聖杯揚起了狡黠的笑容，小手一揮，承載著兩百人的那一艘方舟就在一片慘叫和哀嚎之中慢慢沉入海底。嘈雜的聲響掠過衛宮切嗣的耳畔，而他卻不為所動，因為他堅信，自己做出的是正確的決定。
場景再一次在衛宮切嗣的眼前變幻，這次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天平，天平的兩側放著剛剛死裏逃生的人群，天平之下則是萬丈深淵。
“好危險啊，不過呢，現在又遇到了問題。”
聖杯的聲音伴著颶風吹拂在衛宮切嗣的臉上，天平的兩端在颶風中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無助的人群趴在天平上，尖叫聲不絕於耳。
“兩百對一百，這次應該如何選擇呢？”
“選兩百的……等，等一下！”
衛宮切嗣迅速給出了答案，這個選擇與第一題一樣啊，當然是選擇人數多的那一方……唉，等等，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等一下，這不對吧！
為了救兩百人，犧牲一百人看似合理，但是再加上之前死去的兩百人，就變成了三百人！為了保住這兩百人，自己已經犧牲了三百人！
這是怎麽回事？如果為了救兩百人而犧牲三百人，不就不符合以少數救多數的原則了嗎？
“好的～”
聖杯並沒有理會衛宮切嗣的阻攔，輕輕地揮了揮小手，人數較少的那一方便在慘叫中墜入了無盡深淵，隻剩下衛宮切嗣近乎呆滯地看著自己用三百人保下的兩百人。
“準備好了嗎？切嗣，下一輪開始了喲。”
宛如惡魔的聲音，在衛宮切嗣的腦海中回蕩，男人無助地發現，自己的噩夢到這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