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合作
何丘龍沒有聽過鎮虛觀，在他想來應該是個小宗門。
因此他才更想不通，以楚元的實力，怎麽會被這個小宗門逐出門庭。
楚元嗬嗬一笑，繼續說道：“我本來資質欠佳，因此便被逐出了門庭。在離開鎮虛觀之後，我在山野之間遇到了目前的師尊，他老人家看我可憐，便收我為關門弟子，將生平絕學盡數教給了我。
“家師雅擅丹道，對‘會宗丹’最有心得，因此我煉製起來才能得心應手。”
這奇遇可真是了不得……
不過在漫長的神州曆史上，這類事情並不少見。
何丘龍心中雖然湧起酸意，但疑惑也解開了不少。
難怪這楚元能夠如此熟練地煉製會宗丹……原來是他師父精研會宗丹的丹理，昨日他煉製出的丹藥都有五色丹紋，我還以為他果真初步參透了丹道。
身為九州商會會長，何丘龍經常和丹師打交道，盡管他連九品丹師都不是，但是對丹道的一些常識也有一定了解。
就拿五色丹紋來說，如果一位丹師非常熟悉某種丹方，在完全沒有參透丹道的情況下，也能煉製出五色丹紋，這就是所謂的“技近乎道”。
不過這種情況也相當罕見，其一，並不是所有丹師都有精力精研某種藥方，其二，即便精研出來，也很難保證實際煉製的時候嚴絲合縫，沒有一丁點誤差。
通行於世的丹道書籍，就有一類是專門記錄某種丹方的精煉手法，這類書籍一般都是卷帙浩繁，少說也有百萬餘字的精細講解。
而且這些書還都是針對八品以下的丹藥，六品以上丹藥的精煉手法一般都被當做秘典，更高級的丹藥精煉手法甚至奢侈到用靈簡記錄。
當然，這些精煉秘典即便放出來，絕大多數丹師也看不大懂，畢竟六品丹師本來就少見。
在何丘龍心中，楚元的地位，以及背景的神秘性，都降低了不少，不過在他看來仍有極大的重量。
起碼他丹道的天賦不是白給的。
假以時日，楚元說不定能成為四品煉丹師，成為全青州境內最頂級的煉丹師。
何丘龍說道：“那也是楚公子天賦過人，又肯努力鑽研。”
是啊，我簡直太努力了……
楚元臉上波瀾不驚，謙讓了一句，說道：“家師不久前前往雲州遊曆，臨行前，他讓我在龍淵郡擇一處妙地開創宗門，將他授我所學傳揚出去。我來龍淵郡不久，正是人生地不熟，不知何會長有何高見？”
神州世界宗門遍地，因此對於楚元所說創立宗門一事，何丘龍倒也沒有驚訝。
而且以楚元目前的能力，完全可以開創一個專研丹道的小宗門。
他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楚公子，龍淵郡隻有東郊二百裏外一處山嶺的地契在售，不過一應手續剛好是由我來代辦，因此倒還方便。
“此山名叫熒齊山，風景還算秀麗，但是此山深處靈氣與瘴氣兼有。綜合來看，不算聚氣攬勝的修真之所。
“熒齊山共有九峰，主峰名叫沐雲峰，其餘八峰分別是……”
何丘龍將熒齊山諸峰詳細介紹之後，楚元沒有立即說話，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這地契怎麽賣？”
“三十年地契三十萬兩白銀，七十年地契五十萬兩白銀，三百萬兩白銀可以購得永久地契。”
永久地契居然要三百萬兩？！
這得煉製多少枚五色丹紋的會宗丹！
楚元微微咋舌。
他現在不能再繼續煉製五色丹紋的會宗丹，甚至煉製其他六品丹藥也要盡量降低‘良品率’，品相最普通就好。
這樣一來，他需要煉製的丹藥就非常多了……
不算黑市，一枚普通的六品丹藥最多隻能賣到一萬二千兩左右白銀。雖然這萬餘兩白銀看起來不多，但也是許多豪富之家一下子拿不出來的財富。
算上成本和分潤給何丘龍的利益，楚元起碼要煉製五百枚丹藥六品才能購買永久地契。
而且因為和何丘龍之間是秘密合作，他不可能一下子將這五百枚丹藥煉製出來。
畢竟這樣大量的藥材往來，極容易引人注目，何丘龍做賬也完全來不及。
楚元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安全地產出四百枚六品丹藥……
“看來永久地契買不成了，甚至連七十年的地契我都沒資格看……得虧我之前以為這些都是小錢……”
“果然不是自己辛苦得來的就不會珍惜。”
暗暗歎了一口氣之後，楚元才對何丘龍說道：“何會長，我先預定三十年的地契，等我湊齊現銀再和你兌付。”
何丘龍隱約猜到楚元現在財力窘迫，但也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如此年輕的六品丹師，想要聚斂財富隻是短時間問題。
他嗬嗬一笑，說道：“楚公子既然有意，何某先行墊付也未嚐不可，待會兒我便將地契文書擬好，楚公子若是著急，今日也能趕去熒齊山。”
楚元雖然知何丘龍是為了穩固兩人的合作才願意墊付，但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好感。
他微笑說道：“既是如此，楚某卻之不恭了。咱們現在便定下合約，一年之內，我為你煉製八百枚六品丹藥，我隻要七成利潤，剩下三成便歸你所有。”
何丘龍喜上眉梢，隨即說道：“三成實在太多了，一成足夠了！”
換做別人，他隻會忙不迭地答應，甚至還要嘲笑別人太傻，但是對於楚元，他卻不想占太多便宜。
一是楚元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今日合作之事，日後說不定也能為自己帶來不小的好處。
二是昨日他親眼目睹楚元為了給費宗南還債，直接出手煉製了一百枚會宗丹，足見他對情義的看重。
何丘龍雖然是個商人，但不管出於長遠利益的考慮，還是出於對楚元重情義的敬重，他都不願貪一時的利益。
楚元沒想到他會拒絕，說道：“楚某在龍淵郡開宗立派，日後還需會長多多照顧，這三成利潤便算是交個朋友。”
何丘龍心中欣喜，倒也不好再拒絕，語氣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不過，那熒齊山三十年地契便算我提前送給楚公子的開宗大禮了。”
楚元微笑點了點頭，轉而和何丘龍商議起了合作的具體細節。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才將細節完全敲定好。
按照既定的規劃，何丘龍每月會以別人的名義，在商會購買五十到一百份左右的藥材，然後遣人將這些藥材送往熒齊山。
為了掩人耳目，這些藥材包含幾種常見六品丹方所需的原材料，每到月底，楚元便會將煉製好的丹藥秘密送給何丘龍，再由後者托人兜售給九州商會的寄賣會。
六品丹藥在楚元看來雖然品級不是太高，但在龍淵郡來說還是相當稀有，因此完全不用擔心滯銷，甚至還多有溢價。
商議完畢之後，何丘龍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長瑩白色的宣紙，說道：“楚公子，沒問題的話，咱們便訂立合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