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我剛才告白了嗎
最後，吳語還是下定決心撥過去。
綠鍵按下去以後，吳語的心跳瞬間就沒了章法，“嘟嘟”提示音表明電話打通了，一聲，兩聲，三聲……沒有人接聽。
吳語的心漸漸沉入大海。本來還在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麽跟程墨說，現在倒好，程墨根本就不接她的電話，這到替她省了不少麻煩。
不想聽到那句冷冰冰的“對方暫時無法接聽”，吳語選擇自己結束這次未實現的通話。
“有事？”仿佛是指尖發出的聲音，吳語甚至懷疑是自己幻聽了。但她還是急切地接了電話。
“是我，我……有事找你！”大概是害怕他聽不見，吳語的聲音大到把小張嚇得一個激靈。
“你說。”程墨的語調不溫不火，猶如泉水靜謐流淌，但這讓吳語十分沒底，她不覺又緊張了幾分。
“那個……我……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天知道吳語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多麽解脫，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後悔了。不過，她開始害怕自己會失望。
果然，電話那邊遲遲沒有回音，吳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平時的說學逗唱在此刻全部消失了，她就緊握著手機等待下一個指令。
那種命運握在別人手裏的被動感讓人很不舒服。
“給我你的理由。”
出乎意料的回答，吳語以為程墨會直接掛斷，或者不留情麵的拒絕，但她沒想到他會再給她一個機會。
“理由啊……”吳語急得抓腦袋，她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小張，結果後者給她一個“不關我事”的眼神，然後就閃人了。
吳語真的要急哭了，她抓著枕頭，忽然靈光閃現。
醞釀了半天的情緒，吳語終於開口道：“慶祝你成功把我搞殘廢了。”
好笑嗎？不好笑吧，因為程墨沒有給半點覺得好笑該有的反應。
氣氛一下又僵住了，吳語的手心都冒汗了。
“可以。”程墨的聲音再一次出其不意地響起，吳語的心弦被他一次次地撩動。
“為啥？”吳語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否則她不會在聽到程墨答應吃飯之後追問原因，而是開心到跳床。
程墨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問她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吳語又接不上話了，因為她隻顧著緊張程墨會不會答應她了，根本沒想好如果他答應了該去哪裏。
“呃……”吳語又一次對自己很無奈，“去之前那個咖啡廳吧，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再見。”
程墨的話簡單到讓吳語覺得無力，他這個態度還答應她見麵吃飯，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不過，程墨這麽聰明，他一定是在裝傻了。
掛掉電話以後，小張立即撲了過來，抱住吳語的大腿追問她戰果如何。
吳語用極其不屑的眼神藐視她，“剛才是誰不幫我的？還敢來問！”
小張笑嘻嘻道：“哎呀，你大人有大量，說嘛。”然後還不忘朝吳語擠眉弄眼，看得吳語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明天見麵，在之前的那個咖啡廳。”吳語洋洋得意，姿態很高，似乎在等著小張的頂禮膜拜。
小張一聽這話，毫不猶豫地給了吳語一個拳頭，“你傻啊，那個咖啡廳離這裏那麽遠，你怎麽好過去！”
吳語很惱火小張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卻耐不過她說的有理，但是，她吳語向來不講理。
“我覺得那裏是我們都知道的地方，有意義嘛！”其實是她一時想不到別的地方，隻好拿出來那個咖啡廳出來擋。
小張急得在房間裏來回走，最後給吳語下達指令道：“再給程墨打回去，換個地方。”
“換哪裏啊？”吳語茫然地看著小張，期待著她能有更好的提議。
小張深思熟慮一番後，開口道：“就到醫院樓下的咖啡廳！”
吳語僵笑著點頭，“可以，不過你打電話跟他說。”
小張當即不幹了，大喊大叫著：“這是你們第一次約會，我可是為你好！”
就當作沒聽見，吳語翻身朝裏睡覺了。
“好好睡個美容覺，明天漂漂亮亮地去見他。”就這樣甜蜜地想著，吳語漸漸睡去了。
翌日，吳語醒得格外早，小張還沉浸在夢鄉裏呢，她都已經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沒有猶豫，吳語把睡得正香的小張叫醒了。不出所料，小張一副要殺死吳語的勢頭。
“天都亮了，你也該幫我化個妝，打扮打扮了吧。”吳語的語氣裏隱藏著一絲請求，因為她現在行動不方便，沒有小張幫忙，她連床都下不了，更別說什麽穿衣打扮了。
小張雖然十分不情願，但為了吳語今後的幸福，更為了自己的使命，她必須幫她這一次。
精致的妝容，休閑恬靜的衣服，吳語以一種鄰家女孩的模樣出現在程墨麵前。她本以為程墨會來得很晚，她已經做好等他個把小時的準備了，卻沒想到程墨會比她先到，還等她。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吳語因為害羞和抱歉，臉頰有天然不做作的腮紅。
程墨看著她，她今天的穿著與她在公眾麵前大不一樣，一直覺得她是那種豔麗的女人，卻沒想到今天會見到她這麽不為人知的一麵。
沒有讓小張攙扶，吳語堅持自己拄著拐杖來赴約，一是覺得小張礙事，還很有可能會壞事；二是不想讓程墨看到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害怕他會愧疚。不過，看到她拄著拐杖，也並沒有減輕程墨的負罪感。
吳語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吃力，她的臉上一直都有笑。程墨知道她的努力，心底那塊柔軟的地方被不小心觸動了。
程墨站起身，伸手扶住了吳語，一直牽著她走到椅子旁邊。吳語受寵若驚，覺得腿傷瞬間痊愈了。
“謝謝啊。”她講起禮貌的樣子讓程墨忍不住輕笑，原來放下之前的種種，她是這麽可愛。
程墨叫來服務員，讓吳語先點。吳語點了一杯奶茶，她其實不喜歡咖啡，那麽苦，一都不好喝。
程墨點完後服務員就走了，隻有他們坐在那裏。
吳語的手掌心已經濕透了，心也跳得沒有規律。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刻，她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第一次看得那麽清楚。
“程墨，我……我我……”吳語低著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麽差勁，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以前有男生跟他告白就是這種情況，當時她還殘忍地說了一句“把病治好了再學別人告白吧”，現在看來，自己當時實在太狠了。
“我……我……”吳語還在掙紮，對麵的程墨看著她，淡然問她“怎麽了”，吳語一時啞口無言。
“沒事，我好久沒說話了。”吳語用傻到不行的話搪塞程墨，對方真的沒有再問什麽了，隻是因為他並不想知道她的秘密。
服務員端上一杯奶茶，吳語如釋重負，抱過來就喝，隻有把嘴巴堵住了，她才不會說錯話，辦錯事。
程墨看她喝得那麽著急，擔心她被燙到，就隨口說了句“慢點”。不料吳語反應太過激烈，以急刹的速度停了下來，然後，就被嗆到了，咳得不行。
還沒等程墨幫她拍背，吳語自己就好了。她的臉紅得很，有憋的，更多的是羞的，她又在他麵前丟了個大人。
程墨的咖啡上過之後，服務員又陸續端上來各種甜品糕點，看得吳語直咽口水。
“你可以吃。”程墨低頭喝著咖啡，卻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吳語猜到他肯定看到她那如饑似渴的眼神了，在心裏又把自己狠狠訓斥了一頓，然後毫不猶豫地開吃。
什麽是秀色可餐，程墨覺得，現在在他麵前的女孩當之無愧。她的吃相隨性自然，那種對事物的迷戀，讓他忍不住想要品嚐，品嚐她嘴裏的味道。
“吳語。”程墨低低地喊著她的名字，聽著都是一種享受。
吳語愣愣地看著他，卻見他還是平常模樣，吳語斂起剛才的樣子，試探性地問道：“你剛才，叫我了嗎？”
“嗯。”
“怎麽了？”吳語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自己自作多情產生的錯覺。
空氣靜止了，吳語看到程墨的手向她伸過來，緩緩的，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他的指腹微微泛涼，停留在她的臉上，很舒服。
程墨認真地將吳語臉上的麵包屑擦掉，等他再望向她的眼睛時，她灼灼的目光讓他身體發燙。
“我喜歡你。”吳語唇角揚起一個誘人的弧度，這讓她看起來十分迷人。
程墨早都猜到了會有這麽一天，這麽一段，但他沒有預料到它會在此時此刻降臨。心，如受重擊，狠狠地反噬著他的理智。
“不行，我不可以。”程墨在心裏默念著，希望找回從前處變不驚的自己。
他收回手，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他沒有為吳語擦過臉頰，吳語也沒有說過什麽話。
呆愣許久，吳語才緩緩回神。對麵的人淡然地品嚐著咖啡，悠閑的姿態讓她莫名心慌。
“我剛才，告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