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人設,崩! 為 Joyce_林 馬車加更1
不得不說,薄雲岫是個好助手,動作乾脆利落,很多事幾乎用不著她動手,挪一挪嘴皮子便也罷了。就好比現在,攢了一碗的蟲,這會半瓶粉末下去,全都化為了泡沫。
「你、你用了我大半瓶!」沈木兮抽了抽嘴角,「可知這東西有多難得?」
薄雲岫捏著瓶子,半晌沒吭聲,倒多了?
「罷了!」沈木兮輕嘆,坐在床邊為關傲天包紮。
「起開,我來!」薄雲岫不容分說的拽開她,「男人的事情,哪用得著你沾手!」
她翻他個大白眼,吃醋就吃醋,還非得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關傲天的身子依舊是最初模樣,太后給的葯亦是吃了下去。
雖說蟲子盡去,但是奇經八脈受損,連帶著骨頭縫裡都留下了竄過的痕迹。唯一慶幸的是,心脈和腦子保住了,畢竟心腦位置若是損傷,這便是名副其實的屍體,到時候肢體僵硬,壓根無法操縱。
左不過關傲天所中並非「美人恩」之毒,具體是什麼,她還得回去好好查一查。
處理完關傲天,薄雲岫回過頭來瞧著她掌心裡的血痕。
眼見著這人又要烏雲蓋頂,沈木兮忙不迭湊上去,吧嗒在人臉上親了一口,「很快就會好的,不留疤痕的那種,你且放心!」
薄雲岫皺眉,只是親一口,然後……這就完事了?
「回去再說!」沈木兮去洗了手,面色有些白,瞧著頗為吃力。
人又不是機器,這骨血乃是人的精氣神所在,不管失了多少,總歸是有所損傷的。
薄雲岫已經收拾好了藥箱,回頭洗了手便將她打橫抱起,「你別動,把眼睛閉上,出了門之後,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要睜眼,也不要說話,聽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溫溫柔柔,從頂上飄來,格外悅耳。
沈木兮原是想著,外頭這麼多人,這樣子出去不太好看,然則聽薄雲岫這麼一說,好似別有深意,當即乖乖的閉嘴閉眼,伏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瞧著懷裡這安然靜卧的人兒,薄雲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黍離拎了藥箱跟上,且瞧著自家主子臉色不大好,沈木兮伏在主子懷裡一副累壞了的樣子,心裡惴惴不安,可莫要出什麼事才好。
「王爺!」關太師業已蘇醒,這會掙扎著起身行禮,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只得回望了太后一眼。
太後面色微沉,「沈木兮這是怎麼了?」
「你們自己乾的好事,還要來問本王怎麼了?本王自個都捨不得動她,你們倒是有本事,把人折騰成這樣。本王今兒就把話撂下,若沈木兮有什麼閃失,誰都比想好過!」音落,薄雲岫抱著沈木兮,頭也不回的離開。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太后,與自家兄弟面面相覷。
所以,這是治好了?
還是沒治好?
容不得遲疑,關山年抖著腿往兒子房間去。
上了馬車,沈木兮才睜開眼,於薄雲岫懷中坐起,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如此這般,打量著作甚?」
「你不覺得解氣?」他擁著她,捨不得放手,就讓她在自個的膝上坐著,如同抱孩子一般哄著她,「即便沒瞧見他們的臉色,也該能想到吧?」
沈木兮點點頭,「能!」
他問,「痛不痛快?」
她笑,「自然痛快!」
可只是圖痛快,似乎不是他的本意。
「你還有什麼目的?」沈木兮湊上前,輕輕吻在他的唇角,給點好處,總能……
他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容不得她這蜻蜓點水般的恣意。
她的背抵在軟榻上,他的胳膊托在她的後背處,將她承起,讓這蜻蜓瞬間成了豺狼,粘著不肯放。須臾,她出了一身汗,才熱熱的推開他,「要死啊,這是馬車。」
薄雲岫將她扶坐起來,「我現在告訴你,為什麼要讓你裝。唯有如此,眾目睽睽,來日不管這關傲天是生是死,都怪不到你的頭上,也是防著某些白眼狼,反咬你一口!」
聞言,沈木兮噗嗤笑出聲來,「所以說,這東都委實沒什麼好的,看個病還得勾心鬥角,連個太平日子都過不了,真是討厭。」
「你討厭東都?」他問。
沈木兮點頭。
他抱緊了她,「我也不喜歡,但好在……現在有個你,我勉強可以將就。」
沈木兮皺眉,推開薄雲岫,仔細瞧著這人,五官沒變,身段也沒變,可這嘴皮子怎麼變了這麼多?扯了扯麵頰,也不像是易容的。
「你幹什麼?」他黑著臉。
瞧,這才是薄雲岫的真面目。
「總覺得你說話怪怪的。」沈木兮一臉狐疑。
「用你們女人的話來說,睡了一覺,想開了!」他音色暗啞,嗓子里好似含了一把沙子,配著這張妖冶容色,簡直可以用勾魂攝魄來形容。
沈木兮抖了抖身子,瞬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打住!打住!」沈木兮別開視線,「我睡會!」
「嗯,多養養精神。」他抱她在懷,意味深長的說。
她皺了皺眉頭,暫時不與他計較。
至於這關傲天能不能活,的確是看運氣了,她已經儘力。
直到傍晚沈郅和薄鈺回來,沈木兮才知道,太后在宮裡就找過他們了,可見當時太后的確沒法子了,只能來問柳山莊碰碰運氣。
「如此說來,太后還真是頗重情義。」沈木兮給兩個孩子夾菜,「你們的手是怎麼了?」
薄鈺和沈郅面面相覷,埋頭扒飯。
有人高調的嚷道,「還能怎麼著,定然是去遲了被李長玄那個頑固不化的給罰了唄!說不定又是罰掃院子,南苑閣的清掃宮人都裁了大半,就指著你們犯錯呢!」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轉過去,氣氛陡然冷凝。
薄雲崇咬著筷子,掃一眼眾人,「朕說的是……事實!」
「這是本王的家務事,你,要麼吃飯,要麼滾!」薄雲岫黑著臉,默默的將桌上的菜悉數挪到了沈木兮跟前,目光颯冷的盯著吃白飯的某人。
薄雲崇站起身來,「朕是客人,哪有這般待客之道?」
薄雲岫,「黍離,送客!」
眾人,「……」
「反應這麼快?」薄雲崇吶吶著扒拉著白飯,眼巴巴的瞅著桌案上的菜,身為皇帝,何時這般慘烈過!
丁全俯身,「皇上,光吃飯……不沾油水可不成,傷身!」
「沈郅!」薄雲崇巴巴的瞅著,可憐兮兮的盯著他,「小郅郅……郅兒,阿郅,小郅……」
沈郅皺著眉,端起紅燒肉放在了薄雲崇跟前,「我只能出這麼多!」
「薄鈺!」薄雲崇又來,「鈺兒,朕是你的皇伯伯,此前朕可是最疼你,最護著你的,鈺兒……」
薄鈺瞧了沈郅一眼,端起一旁的燒雞,默默的放在了薄雲崇跟前。
「阿落姑娘,朕……」
「皇上!」阿落自是驚顫,那可是皇帝,皇帝喊她名字,自然是要把跟前的菜送過去的。
春秀默默的扒拉著飯,她的東西,皇帝開口了也不好使,左不過瞧著……皇帝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便將青菜推了出去,這已經是底線了,「葷素搭配,油而不膩!」
夏問卿心裡發慌,每個人都給了,他不給,豈非很失禮?默默的將蘑菇湯推了過去。
薄雲崇樂呵呵的瞧著自家兄弟,一臉的得意。
「一口湯都不許剩下,否則就丟出去,永遠別想踏入問柳山莊半步!」薄雲岫淡淡然的瞥了皇帝一眼。
眾人:真慘!
最後,薄雲崇是被人抬著回去的。
薄雲岫此人言出必踐,若不吃完,真的會把人丟出去。 睡前,阿落和春秀進門,各自為沈郅和薄鈺上藥,兩個小傢伙掌心裡磨出了繭子,可見平素沒少吃苦頭。
「你們這是進宮當奴才呢?」春秀關上脂膏盒,「明明去得都挺早,為何會遲到?」
「今兒是太后……」薄鈺有些猶豫。
春秀臉一沉,「不許說謊!今兒是太后,可若是就今兒一次,掌心也不至於生出繭子來,你們沒說實話!」
「每日出門的時辰都差不多,兩位小公子可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阿落笑問,收了脂膏盒,抬步朝著外頭走,「我去提熱水。」
眼見著阿落出去,屋內只剩下春秀一人,沈郅才低語道,「孫家的世子,總在宮門口攔著,戲弄我們。」
「阿左阿右只負責護著咱們,但也不好跟孫道賢動手。」薄鈺皺眉,「孫道賢倒也不是欺負咱們,偶爾還給咱們點有趣的小玩意,然這麼一耽擱,便是真的遲到了!」
沈郅點頭,「回回都讓少傅堵在門口。」
春秀摸著下巴,「孫道賢這小子,真是吃飽了撐的!不過他老盯著你們兩個作甚?」
兩人搖頭,不語。
「好說!」春秀拍著胸脯,「明兒我不去開鋪子,親自送你們進宮,若是遇見,看我不揍死他!這人就是賤皮賤肉的,皮癢了打一頓就好!」
「可他是寧侯府的世子!」薄鈺忙道,「打壞了怎麼辦?」
春秀翻個白眼,「我打的,你怕什麼?」
薄鈺與沈郅面面相覷,可別惹出禍來。
薄雲岫變著花樣的折騰了一夜,沈木兮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再這樣下去,怕是真的要再死一回。奈何這人像是脫韁的野馬,自打開了閘,便只剩下奔流到海不復回。
高冷孤傲人設,崩!!
「薄雲岫,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最多不成功變成人!」
「你無恥……」
「有齒,想試試?」
「別……」
「還是試試吧……」
「薄……薄雲岫!」
「再來!」
「不……」
天還沒亮,兩個小傢伙就收拾好了細軟,將各自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一個盒子裡帶著,若是春秀姑姑真的揍了孫道賢,這盒子里就是逃命用的盤纏……
「還好沈大夫今兒沒出現,不然鐵定要問的。」薄鈺鬆口氣。
沈郅定定的看他,「春秀姑姑是殺豬的,力氣很大!」
薄鈺面色發青,心慌慌的乾笑兩聲,「不、不會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