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們給本宮殺了她!
“你們是哪個隊的?分屬與誰的麾下?本將怎麽沒見過你們?!”
兩名侍衛朝葉遠山躬身行禮道:“稟將軍,末將是皇上昨日欽點剛入的禁衛營。”
葉遠山收斂神色,沒有與他們繼續糾纏:“我二人聽陛下身體有恙,恰好府中有些傷好的草藥,特來進獻陛下,煩請通稟!”
“對不住了,葉將軍,皇後娘娘有旨,陛下龍體有恙,需要精心修養,任何人不得打攪。”
“正因陛下龍體有恙,我等才來獻藥!”
“還請將軍莫要為難末將!”
葉遠山正待再什麽,立在一旁的華清突然開口:“去稟皇後,就華清求見!”
“這……”侍衛疑惑的看了看華清,又看向葉遠山,葉遠山清了清嗓子道:“此乃華清長公主殿下,還不趕快去通報!”
侍衛一聽,臉上的狐疑不減反增,以他的年齡不知道這蒼域還有一個華清長公主也是正常的,可是看葉遠山那個樣子又頗為鎮定,也不像是誆騙他的,雖然滿心疑惑,卻也不敢耽擱,給一起守門的同伴使了一個眼色便跑著進去通稟了。
不刻,進去的侍衛便出來了,恭敬的躬身朝著華清行禮:“皇後有旨,請華清長公主一人覲見。”
華清和葉遠山還有莎薇三人麵麵相覷,半晌後華清點頭道:“既如此,帶路吧!”
侍衛在前麵帶路,華清緊緊跟在後麵進了乾陽殿,而葉遠山和莎薇卻也不敢就此離開,依舊在殿門外等著。
莎薇進殿後,隨著侍衛一路來到了後麵的寢殿中,殿中空蕩蕩的,除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穆青瞻之外,便隻有坐在他身側的唐婉玉一人。
華清不露聲色的觀察著殿中的情況,走到近前倒也不客套行禮:“皇嫂,多年不見,依舊是老樣子!”她一邊著一邊就走到了床邊,麵對著唐婉玉,徑自坐在了穆青瞻頭枕那一邊的床沿上。
她那語氣,那神采,一如當初,仿佛這十幾年她並沒有飄零在外,而是一直在這深宮之中與他們朝夕相處一般。
二十幾年前,唐婉玉還隻是太子妃時就從沒受過華清一個禮,如今做了皇後,本以為華清至少在這個年紀應該多少動一點禮數,至少在外麵摸爬了這麽些年,也該不在那麽眼高於頂。
可她錯了,即便現在她是皇後,華清隻是一個不被人記得的長公主,可華清依舊沒她放在眼裏,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她終於肯叫她一聲皇嫂。
二十幾年前,即便她唐婉玉才是穆青瞻的正妃,她才是華清該名正言順叫一聲嫂子的人,可是直到華清最後離開皇宮,她都隻淡淡的稱她一聲太子妃,隻有在麵對雲瀾的時候才會親親熱熱的喊上一聲嫂嫂。
前些時候,紀家那個沒用的老東西華清回來了,她就一直想著要在什麽時候見上一見,可是自那次之後,華清便不再露臉,她也沒什麽精力分給她。
時至今日,她原本可以將華清連同葉遠山一並擋在門外,可既然她自己找上門來了,她就是想要看看她如今是個什麽樣子,可還能如當初那樣擺出一副之驕女的姿態來睥睨眾生。
果真是好!
可她即便依舊是瞧不起她,那又怎樣,很快,她就能把他們都才在腳下,他們的生死就都要掌握在她的手裏。
“公主才是真的依舊是老樣子!”
華清似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掃視令內一周道:“既然皇兄重病,陸庭業不在身邊伺候,去了哪裏?!”
唐婉玉唇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低頭去看雙目緊閉的穆青瞻:“他不過是一條狗,陛下在這種時候希望看見的,自然是最親近的枕邊人,至於其他的什麽貓貓狗狗,自然是要打發的遠遠的。”
華清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神情,不是唐婉玉預想之中的那種驚恐和憤怒,而是一抹詭異的笑意。
“即是如此,皇嫂又何必放我進來?”
“本宮就是想看看,如果你看到這世上唯一能支撐你一身榮寵的人,生死已經捏在了我的手中,你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完,唐婉玉嘴角含笑的看著華清。
華清則也跟著笑了,她是覺得荒唐,直笑得肩膀都一聳一聳的:“那我恐怕皇嫂是要後悔了!”
完,她不再去理會唐婉玉,而是伸手掀開穆青瞻的一處被角,從被子下麵取出穆青瞻的一隻手,指尖搭在穆青瞻的手腕上診起脈來。
華清離開皇宮的時候,還沒有學醫,雖然之前紀清是有過華清現下就是江湖上頂頂聞名的神醫華清,可她並不相信。
在她的眼裏,華清一直就是一個被寵壞的瘋子。
為了逃避聯姻,她可以一夜之間將南桓的七十二使臣團的數百人斬殺殆盡,甚至獨自闖入南桓皇宮,隻用一根繡花針便取了南桓皇帝的性命。
就連穆青瞻都曾過,若華清是男子,這皇位就和他沒什麽關係了。
這樣一個瘋子,會行醫救人,她是不會信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瘋子,此刻正微微眯著眼,靜靜的為穆青瞻切脈。
華清的手從穆青瞻的腕上離開,她的唇角再次掛上一個嘲諷的笑,偏頭看向一直盯著她的唐婉玉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個傻子。
“同樣的招數,用在父子兩個人手上,皇嫂果然還是一如過去那樣沒腦子。”
唐婉玉的臉一白,可很快便又恢複了鎮定,陰狠的笑著:“招數相同又如何,隻要好用就行!”
穆青瞻中的是清歡的毒,估摸著唐婉玉是掐算著日子差不多了,便又給他吃了些迷藥,致使他昏迷不醒,然後便將昏睡不醒的他軟禁起來,隻等他一死,便可以任憑她的意願來擬一個繼位詔書。
計劃是不錯,可是她未免是把穆青瞻看的太蠢了。
按照方才華清給穆青瞻切脈的情況來看,穆青瞻體內的清歡根本不足以致命,甚至連影響一下生活品質的效果都達不到,可笑唐婉玉竟然在坐在這裏靜靜的等著他咽氣。
既然穆青瞻能察覺到自己中了清歡,勢必就會有所防範,隻怕現下這迷藥,他也未必就真的喝了,他既然將計就計,明皇後肯定還有後手,她自然也不便顯露出什麽。
“你就這麽著急想守寡?”華清一邊,一邊很自然的拿起穆青瞻露在外麵的手腕,放回了被子裏麵。
在被子的遮掩下,她不著痕跡的在穆青瞻的手腕上點了一下,而後穆青瞻的手腕微微動了一下,兄妹倆的動作轉瞬即逝,就連坐在近旁的唐婉玉也不曾察覺。
“守寡?!過去這二十幾年,有哪一我過的不像守寡?他可曾有一是真心待我?”
華清定定的看著唐婉玉,眼神中並無悲憫,有的隻是看一個愚蠢到自以為是的女饒那種惋惜。
“早在你們大婚之前,我就曾過,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你明知他心裏隻有嫂嫂,卻仍舊執迷不悟。”
聽到直至今日華清對雲瀾的稱呼仍舊是一口一個嫂嫂,唐婉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如今這光景,你還一副高高在上教訓饒口氣,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長公主麽?!
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沒人記得的江湖遊醫,即便有人記得你,你猜他們會記得什麽?!
記得你是如何背信棄義的悔婚,記得你是如何殺了自己的未婚夫,還是記得你如何傷風敗俗的跟著個野漢子私奔?!”唐婉玉的聲音變得尖刻。
華清笑了,是那種沒什麽溫度的笑,若是霍雲鶴在這裏,見到她這樣笑,頭等大事必然是先找個結實點的遮擋物躲起來再。
因為每當她流露出整合中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明她是真的動怒了。
不過也幸好霍雲鶴不在,不然他要是聽見自己這麽個一生光明磊落的人被人成是野漢子,想必不等華清動怒,他就叫囂著想要殺人了。
“至少我求仁得仁,摯愛之人視我如珠如寶,別人記得我與否,又或是記得我什麽,與我何幹?”
原本是想戳戳華清的痛處,卻沒成想非但沒能刺痛華清,翻倍華清三言兩語便激得壓不住怒火,唐婉玉氣急敗壞的站起來:“你!”
她怒指著華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現下還敢激怒本宮,就不怕本宮立刻就殺了你麽?!”
華清不以為然的環顧了一圈殿內,臉上仍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就憑你藏在殿內這幾個連氣息都藏不住的廢物?!”
著話,不等唐婉玉反應過來,華清的指縫裏就多了幾根銀針,隨著寒芒四射,大殿的梁柱上便栽下來幾個身著禁衛軍甲袍的人。
華清心知皇後身後是唐家,即便皇後沒腦子,不代表她父親她兄長也沒有,篡位這種事,如果沒有她父兄的推波助瀾,憑她,隻恐怕連這幾個半吊子的假禁衛軍也找不到。
以唐宗越和唐玉城的老奸巨猾,絕不可能就布這麽簡單的一個局就以為能奪了穆青瞻的皇權。
可是她現在既然進來了,能做的就是守在穆青瞻身旁,不管外麵如何,她必須要在事情無可挽回之前盡可能的先保住穆青瞻的命。
至於穆青瞻是否有什麽安排,亦或者這事還有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那就隻能聽由命了。
現在要想保住穆青瞻,最直截簾的辦法就是製住唐婉玉。
在發出一波銀針後,華清隻一個閃身便竄到了唐婉玉身側,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唐婉玉沒想到華清會突然出手,她想過她會逼她或者求她拿出清歡的解藥,也想過她可能會求著自己隻要穆青瞻禪位,不要他的性命。
可是沒想到她什麽都沒求,而是徑直想要她的命,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嘴巴也因窒息而不得不長得老大,一張保養得當的臉變得扭曲至極。
“皇嫂,後宮爭鬥也好,演戲偽裝也罷,倚著你父兄這些年在朝中那點積威,你或許還能無往而不利,可是這排兵布陣,耍弄人心,你可就奇差一招了。
若是你往日與我多親近些,我倒還能勸你多聽聽你父兄的意見,可如今,我隻能,你可別害了你親生的兒子才好!”
提起穆晁,唐婉玉的心猛地一震,但是很快她又鎮靜下來,她父親和兄長的安排絕不會有紕漏,穆青瞻今日必死,隻要她守在這裏,隻要讓華清閉嘴,皇位就必定是穆昴,誰都改變不了。
想到這裏她憤怒的瞪著華清,眼裏是因為缺氧而急速增多的紅血絲,額頭上青筋冒起,猙獰如鬼,哪有往日裏母儀下的威儀。
她一邊瞪著華清,一邊不著痕跡的將手伸向手邊幾上的茶碗,隨著茶碗落地裂開的響聲響起,大殿四麵的通道裏便湧進無數身著甲袍的禁衛軍。
這些禁衛軍各個手持長戟,穿的雖然是禁衛軍的甲袍,可是華清知道,這裏沒有一個是貨真價實的禁衛軍。
唐越宗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調動這麽多人進宮,可見他這些年在朝中是怎樣的隻手遮。
華清手裏有唐婉玉,進來再多的禁衛軍也沒一個敢輕舉妄動的,反而是華清顯得有些有恃無恐:“給你們三聲,若是不退出去,我就往她身上紮一針,死不了,但是足以致殘!”
禁衛軍一個個麵麵相覷,還沒等有人能拿個主意,華清已經開了口:“一!”
“休要聽她的威脅!你們給本宮殺了她!”唐婉玉強忍著喉間窒息的痛楚,聲嘶力竭的喊道。
“二!”
禁衛軍們一個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兵器,一副想要上前,卻又不敢真的邁出一步的樣子。
“三!”
“啊!!!”
隨著華清的第三聲落地,一根銀針準確的刺入了唐婉玉的一處穴道,她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殿。
隨即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華清沒有虛的,是真的一針就廢了她一條腿,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她的右腿再也沒有一絲的知覺。
華清又看向那些禁衛軍,唇角依然是掛著笑:“再給你們三聲,若是不退出去,我便再刺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