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死亡使者（5）

  格林布魯克是納什維爾的一個可愛的郊區，可以通過兩條交叉在兩邊的道路進入。大約有五十棟房子坐落在六個街區外。這些房子不是統一的，我很喜歡，盡管每個單元都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例如，和我的一樣，大多數都有兩層樓高，還有一個附屬車庫。外牆在磚塊、石頭或壁板組合中變化很大，但車庫門通常是白色的，沒有窗戶的板條。


  大量的樹木、花壇和小徑從樹林中進進出出，形成了一個兩英裏長的環。每個房子周圍都有一英畝或更多的草和樹。我走上車道，經過紫紅色的日本楓樹和它們的海星形葉子。艾麗去年種的。它們很好地補充了我家白灰色的大理石外牆和黑色的百葉窗。


  我穿過瓷磚，走到滑動玻璃門上，把夾克扔在椅子上，把鑰匙放在櫃台上迎接溫斯頓。他的狗狗床上有一堆皺紋，腿張得很大，他的臉拚命地擠在一個空食物盤裏。


  \"我知道艾麗已經喂過你了。\"

  口水從他的嘴邊流出來，他用他悲傷的棕色眼睛看著我。


  \"你真惡心,\"我說著，把他從碗裏抬起來，依偎著他。\"但是我非常喜歡你那張斜視的臉。\"

  \"你好,\"客廳裏傳來一個聲音。


  我把溫斯頓抱在我找到萊恩的沙發邊上。他很高，但對我來說每個人都很高，身材苗條，肌肉發達。幸運的是，我有一個那種大型的斷麵沙發。如果我有更小的東西的話，他永遠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伸展，一隻手放在他的頭後麵，就像一個臨時的枕頭，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肚子上。


  他微笑著，臉上帶著頑皮的、屈膝的微笑。他穿著熨燙過的黑色牛仔褲和一件短袖襯衫，和他的眼睛一樣是藍色的海洋。如果他穿得這麽好，而且聞起來很香——他要麽是來這裏做愛的，要麽就是從他母親的房子裏出來的。如果這是他母親的，毫無疑問，她告訴他，他的黑發已經過期一個月了。雖然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我喜歡它在他的耳朵、下巴和眉毛周圍卷曲的樣子。


  他還在左胸上方戴著一個笑臉紐扣別針，靠近領子。這是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他約會的時候，我把它給了他，在那裏我贏得了它。我試圖贏得一條金魚，但是20美元和四十條驚恐的魚後來，卡尼給了我一個按鈕，然後禮貌地讓我走開。


  好吧，是的，所以我和萊恩隻約會了一次。一個。為什麽隻有一次約會？嘉年華遊戲、扭肚子的遊樂設施、人造燈光下的棉花糖在某種程度上變成了令人興奮的性愛，就在我的床上。對於一個死靈來說，任何令人興奮的事情都是壞事。讓我說，我的反應是任何明智的人都會做的。我立刻把他鎖在門外，把他留在我的前門廊上，緊緊抓住他剩下的衣服。我騙他說我把手機落在車裏了，當然他自願去拿了。我知道，但是我怎麽才能讓他離開呢？他是我的兩倍大。


  值得讚揚的是，我從那時起就知道，問問題很有效果，不再使用這種伎倆。但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


  \"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我已經知道他為什麽在這裏了。


  \"我希望這是那些日子中的一天,\"他微笑著——一個微笑，但充滿希望。


  那些日子中的一天ーー和愛情無線牽做愛的日子。因為盡管我不想成為別人的女朋友，萊恩和我還是很喜歡，所以我很難讓這個男孩離開我的床。


  \"也許吧,\"我說著，撓了撓他耳朵後麵，\"但是我非常痛苦。\"

  \"我可以很溫柔,\"他說。


  我咧嘴一笑，萊恩就在我身上。可憐的溫斯頓像一個沒人要的遙控器一樣被扔在沙發上，我被抬起來，帶到了我的臥室。


  \"好吧，不要太溫柔,\"我咬了咬他的脖子，留下了一個牙印的小月牙。\"別把我當成髖骨骨折了。\"

  \"你呢?\"他問道，嘴唇有點怪異。


  \"這次不行,\"我說。為了表明我的觀點，他一把我放到床上，我就開始撕掉他的衣服。但是輪到我的時候，我總是對我的解剖疤痕想得太多了。萊恩親吻它隻是為了證明這並沒有困擾他，當我發現這個姿勢很甜蜜的時候，它並沒有完全消除我在任何人麵前脫掉襯衫時所產生的恐慌。


  我把自己的不安全感拋在一邊，屈服了。


  他忠於自己的諾言，對我很謹慎，除了在重要的地方。當我在房間灰暗的陰影中醒來時，我感覺好了一百萬倍。布林克利的演講和雷諾茲先生的冷嘲熱諷隨著我們周圍的夜晚變得越來越濃厚，這些言論已經消失在了背景中。夕陽落在床單上，穿過我臥室的窗戶，柔和的微風使我的汗水冷卻在我的皮膚上。


  萊恩是我身邊的一個黑色的腫塊。他被拉長了，脖子、肩膀和胸部肌肉的曲線收集了黑暗的集合。我看著他的胸部起伏。


  我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艾麗的名字和照片出現在小方形屏幕上。\"你回家了嗎?\"

  \"是的。\"

  \"很好,\"她說，然後歎了口氣。\"但我認為我們有一個問題。\"

  當然。


  \"我檢查了預約本，我們已經安排了一個替代者。午夜時分，我們應該見麵\"——電話裏傳來一個翻頁的聲音。\"伊芙·希爾德布蘭德\"

  \"布林克利是個混蛋,\"我抱怨道，萊恩蜷縮在我身邊。我把他那沉重的胳膊從肩膀上卸下來，把他推開了。他似乎已經忘記了我們不擁抱。\"我甚至還沒有痊愈。\"

  \"這就是問題所在,\"艾麗說。\"我不相信布林克利提交了它。\"

  \"還能有誰呢?\"布林克利是唯一一個能進入我辦公室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簽字同意接替我的人。我的桌子上有一個垃圾桶，即使艾麗和我做了上百萬次的谘詢，我也隻是替換了那些文件夾在我箱子裏的客戶。而布林克利是唯一一個把名字放進垃圾桶的人。他以這種方式就像上帝一樣，決定誰應該得到第二次機會。


  \"我不知道，但是很奇怪。這個側寫是給一個妓女的,\"艾麗說。


  \"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非傳統職業了,\"我問道，真的很驚訝。


  \"我不在乎她為了錢做什麽。我的意思是，我在乎是因為這很悲哀，但她並不完全符合我們典型的客戶檔案，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她的信息，比如沒有地址，沒有病史，什麽都沒有，這隻是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萊恩動了一下，我把電話換到另一隻耳朵上。\"你問過布林克利了嗎?\"

  \"我聯係不上他,\"她說。\"你能給他打電話嗎?\"

  那種不快樂的感覺又進入了我的內心。我希望能避開布林克利一個星期，如果我能僥幸逃脫的話。\"我想他已經厭倦了我質疑他的方法\"

  \"是的，但是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她說。


  \"上麵有布林克利的簽名嗎?\"我問道。\"這些錢是不是已經到賬，文件是否已經歸檔?\"

  \"是的，但是——\"

  \"那我們就必須這麽做,\"我說。或者去坐牢的機會。


  艾麗慢慢地呼了一口氣。她不喜歡這樣，但是她不會和我打架的。\"你要我十一點來接你嗎?\"

  \"求你了。你能給我拿杯咖啡嗎，三槍，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為什麽不呢?\"萊恩發出呼嚕聲。


  我不知道他醒了，電話裏死一般的沉默說艾麗肯定聽到了他的聲音，她連再見都沒說就掛了。


  萊恩用一隻胳膊肘撐著身子，看著我看電話。


  \"我以為你告訴她我們在約會\"。


  \"首先,\"我說，現在很生氣，因為我有點相信萊恩說的話隻是為了讓艾麗難過——某種意義上的男人胡說八道。\"你和我沒有在約會。我們在做愛，這是有區別的。其次，她確實知道，但我不覺得我必須每五秒鍾就給告訴她一次。\"

  他下了床，拉了拉褲子。


  我不想成為這裏唯一一個裸體的人，所以我也穿上了衣服，先穿襯衫。


  \"你考慮得很周到,\"他說。他用手捋了捋頭發，卻不看我一眼。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所以我從地上撿起一個掉下來的枕頭，扔到床上，衝過他的身邊。


  \"我去查看郵件\"。


  \"你這樣做,\"他回擊道。\"我還是要走了\"

  我也可以一樣固執。\"再見。\"

  如果他說再見，我沒聽見。我跑下台階，跑出前門。


  為什麽人們這麽難對付？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情緒化呢？上帝，我的工作帶來了這麽多的風險，如此多的複雜性，我想要一些簡單的東西。不是那麽嚴重的事情。見鬼，明天我就會開始產生一種幻覺，一個大眼睛的外星人來探測我的屁股，因為我的大腦突然決定它已經受夠了死亡替代術，把自己撕成了兩半。這是常有的事。我的老導師雷切爾是訓練我的前經紀人，已經因為失去她而被關起來了。如果我在一個瘋人院度過餘生，吃著香蕉泥怎麽樣？這就是我可能的未來，那麽為什麽我今天還要想得更遠呢？

  為什麽萊恩不明白？


  在車道的盡頭，最早的幾片黃色、橙色和紅色的葉子順著鋪著路麵的街道滾落下來，一陣陣的樹葉在微風的引導下。我試圖讓空氣放鬆我的肩膀之間的張力，因為我聽到幹枯的葉子沿著混凝土刮擦。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