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太子嘉獎,眾芳醉。
沐婉清說,“父親說一定要敬你一杯,我就來了。所以這杯酒我先幹為敬,至於你的那杯,”沐婉清看了眼太初魚,挑釁道,“看得起我你就一飲而盡,看不起我,你就倒了,我全當看不見。”
太初魚一瞪眼睛,一端杯,在龍淵尚未來得及說話的間隙已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舉眾瞠目結舌。這是太初魚今日的第一杯酒,竟就如此幹了。
龍淵驚詫莫名,趕緊問太初魚道,“你不也不能喝麽,逞什麽強?怎麽樣,好喝不好喝?”
太初魚哪裏能喝,隻是逞強而已,她不允許任何人看不起他的狼生哥哥。剛才一閉眼一口囫圇吞下,哪裏嚐出酒的味道。這會兒一杯烈酒下肚,酒嗝瞬間就接連倒翻了上來,立刻覺得頭暈目眩,噎著脖子隻想嘔吐。
龍淵趕緊輕撫著她的脊背道,“是不是肚子難受了?快快快,快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太初潤德立刻接過太初魚的胳膊對龍淵道,“把她交給我,你忙你的。”說著扶著太初魚就走。
硯青這時已經跑過來接過太初魚,領著她朝禦花園外的住處急急行去。
“矜持,矜持啊我的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矜持?今兒這個人你算是丟大發了,都丟到大熵禦花園來了。”
“我願意。”
不遠處漸次傳來硯青與太初魚有一搭沒一搭的鬥嘴聲。
回過頭來,龍淵還心存一絲擔心,卻不經意間撞上沐明雪似笑非笑的臉龐,立刻渾身一震道,“你……”
沐明雪嫣然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指了指已經抬步離開的沐婉清道,“你也知道,我和她是同一個父親。”
龍淵當即明白了沐明雪的意思,趕緊端起另外一杯酒道,“所以這杯酒,如若我看得起你就一飲而盡,看不起,就算倒掉你也全當看不見?”
沐明雪再次嫣然一笑,搖頭道,“我隻是誠心敬你一杯酒,與其他任何東西無關,而隻與我自己有關。”
沐明雪將“自己”兩個字說得極重。這的確隻是她的本意,與其他任何人、任何因素無關。即便沐三清不說,她也會主動前來敬龍淵一杯酒,隻為那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龍淵舉起酒杯與沐明雪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之後,一飲而盡。
這是他今日喝的第一杯酒。
放下酒杯,龍淵這才發現沐明雪手中的酒杯也空了,於是二人相視一笑,恍若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遠處,沐婉清對沐明雪直皺眉頭,心道,“哎,這孩子,沒救了。”
看台之上,太子龍正自斟自飲,已經接連喝了好幾杯。在看見沐明雪主動敬龍淵酒,之後二人又同時喝下,再相視一笑,他便喝得更加急了,眼皮也情不自禁一陣跳動,一下子猛灌下去五杯水酒,隻把自己喝的滿麵通紅,呼吸急促起來。
循著太子龍正的目光,玄冥也看了不遠處的龍淵及沐明雪一眼,之後俯身道,“要不要宣太初九過來?”
龍正眼睛陡然一亮,凝望龍淵道,“他叫太初九?你們認識?”
玄冥恭敬行之一禮道,“回太子殿下,微臣與他有過一麵之緣,那時他還是雲門一個小小的門徒。”
龍正疑惑道,“雲門所有門徒不都已經轉交五行齋金家打理了嗎,他怎麽還在雲門宗?”
玄冥凝望金聰所在的位置道,“他很可能交了好運,與金家三少爺成了朋友。”
金聰正在與金石夫婦談笑風生,完全沒注意到玄冥此刻正在看著他。
龍正似是譏諷道,“久聞金家三少爺恃才傲物,眼高於天,沒想到還能與太初九交朋友。如此看來,太初九確有過人之處。既然如此,本殿不打賞他些東西,本殿自覺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玄冥於是委身道,“那微臣就宣太初九過來見駕?”
太子龍正點頭道,“他今日救了本殿,顧全了大熵的臉麵,理應受到嘉獎。宣!”
玄冥立刻正衣冠,朗聲宣道,“太初九過來見駕,太子殿下有賞。”
禦花園頃刻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向龍淵,都覺得他理應受到嘉獎。隻是將會受到如何嘉獎,卻是不知。
龍淵愕然。
他出手相助可不是為了嘉獎而來。
他隻是為了大熵的顏麵,為了沐明雪不受涼宮織雪太子的言辭侮辱。
亦可以說是為了大熵的將來,為了大熵的萬千黎民不受顛沛流離和戰火硝煙之苦。
但他絕不是為了龍正的嘉獎而來!
況且今日的危機已經過去了嗎?並沒有!
外患暫時是得到解決了,可是內憂……
龍淵似有似無地瞥了玄冥一眼。真正的危機卻在今天晚上,在玄冥身上。
“龍正啊,你就這麽著急慶祝勝利嗎?可是,真正的勝利卻還遙遙無期,遠在雲端。”
“去吧,他畢竟是你一衣同袍的兄弟。今天就算是家人團聚,家人之間說說話,聊聊天。”內心,深淵說。
龍淵微微一愣。
沐明雪再次嫣然一笑,淡若清風道,“我走了。”說完轉身信步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與愚玥點頭示意。那一刻,龍淵看見沐明雪的臉色微醺,應該是喝酒的緣故。
與愚玥四目相對,愚玥端起酒杯道,“全在酒裏,我幹了!”說完一飲而盡,之後伸手將龍淵推向龍正的方向。
龍淵不禁心情複雜朝位於最高處的太子龍正行去。
愚玥一路目送,同時伸手揉了揉已經一片酡紅的臉龐,感覺臉在發熱,發燒。
“我好像喝多了。”愚玥自言自語道。
愚鶴的視線也隨之龍淵而行,道,“也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愚玥嬌嗔一句,“爹爹!”
愚鶴眼睛發亮說,“玥玥,你也看出來太初九是個天才對不對?”
愚玥道,“天不天才我不知道,但他的確是個敢作敢為之人,這一點毋容置疑,而且臨危不亂,頗有大將之風。”
愚鶴,“就憑你剛才這幾句話,你就值得再跟他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