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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昏睡不醒

  不過事已至此,張副所長也死了心了。他已經在心裏想著把人送醫院之後,該怎麽跟叮囑他的領導解釋這件事才能讓自己好交待一點的事情了。


  正在這個時候,看守所的王大夫過來了。他和那名看守一人背著一個藥箱子,兩人跑得滿頭的大汗。隻不過對此時屋裏的兩個人來說,張副所長已經是心如死灰了,而另外一個看守看到那名背著藥箱子的看守,則隱隱有些嫌棄的樣子。


  對那個看守來說,他很看不起那個背著藥箱子的看守,隻不過被張副所長嚇了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模樣,說不定什麽人再嚇他一下,回頭他就得把這件事的底給揭出來。這個人呐,想發財還膽小,難成大事。


  趕來的王大夫不知道這些事情,他隻知道又出了經常發生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救治好了就是,如果情況嚴重的話,就得趕緊送公安醫院,不然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王大夫沒像張副所長那樣檢查種緯的情況,他過來先摸了摸種緯的頸動脈,然後又翻開種緯的眼皮看了看。接著就從藥箱子裏取出了輸液工具,忙著給種緯輸上了液。


  看到王大夫這個舉動,張副所長就有些好奇了,他判斷種緯已經是在彌留之間了,怎麽王大夫還給種緯先輸上了液?莫非他覺得種緯沒什麽問題,還有救?

  張副所長往王大夫身邊湊了湊,試探的問道:“王大夫,怎麽樣?人還有救嗎?”張副所長當然不能直接問:“這人還搶救得過來不能?還用這麽廢事嗎?”那樣問話的話就太喪氣了,誰也不受聽的。


  “情況比較嚴重,我先給他輸上液,然後送公安醫院吧!”王大夫一邊忙著輸液,一邊回答張副所長道。


  “是啊!趕緊安排車,送醫院!”張副所長先吩咐一名看守道,然後轉過頭來繼續問王大夫道:“王大夫,剛才給我嚇一跳,這人的脈都沒了,我還以為完了呢!”張副所長試探著問道,希望王大夫能給自己一個樂觀的答複。


  “是挺嚴重的,但還不算太壞。至少心率髒是平穩的,雖然特別弱,也很慢,但還不亂。”王大夫的回答讓張副所長小小的興奮了一陣兒:“另外,他的眼睛瞳孔也出沒問題,應該是脫水嚴重,昏迷了。先補水,再送公安醫院化驗一下血液,再確定一下治療方案吧!應該麻煩一點,但性命無憂。你們也是啊!有時候這手段是不是也太那啥了……這要真出了人命怎麽辦?”


  說到這兒,王大夫看著張副所長和在場的幾名看守道。這種情形發生了不止一次了,他當然也很是不滿。每次都累他老哥兒一個。萬一在他手裏死了個人,那責任算誰的?

  聽到種緯還有救,那兩個使壞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的看守臉上的反應完全不同。一個算是略略鬆了口氣,一個卻是有些賊心不死的模樣。聽到張副所長讓他們去安排車,那個有些賊心不死的看守給同伴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準備讓另外一個在找車的時候拖一拖。


  “哦,那個什麽,你們兩個不用管這事兒了,你們兩個值班吧!我安排別人幹這件事兒!那誰,小馬趕緊通知司機班把車開過來!”還沒等兩名看守反應過來,張副所長卻率先反應過來了,他直接吩咐旁邊剛趕過來幫忙的另外一名看守,卻不準備用惹出事來的這兩名看守了。


  本來這兩名看守中為首的那個還準備暗中用上些手段的,可張副所長這麽一吩咐,馬上就把他剛打好的如意算盤給打亂了。不過事以至此,他們也沒辦法說別的,隻能回值班室收拾那一地的碎西瓜,然後繼續值他們的班。


  種緯被送進了公安醫院,看守所方麵給他配了兩名看守看護,後來又從種緯原來的監舍裏派了兩名案情並不嚴重的犯人看護他。隻不過種緯的病情很特殊,到醫院檢查後確認種緯隻是脫水虛弱,體內電解質略有失衡,隻要補水和休養一段時間就應該沒事了。可怪異的是,等種緯身體內的各項指標都趨於正常之後,種緯卻仍舊一直昏睡著,一直也沒有醒來。


  公安醫院的醫生研究了好長時間,也沒弄明白種緯一直昏睡的原因,因為從指標上看,人應該早就可以正常起來,生龍活虎才對。可為什麽種緯卻一直昏睡著,無論旁邊的人有什麽動靜,卻一直沉睡不醒呢?


  開始的時候,也有人懷疑種緯是在裝睡,然後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逃跑的,可這個判斷被醫院神經科的專家給否定了。因為據專家檢查發現,種緯的身體反應是正常的,但身體的整體狀態卻確實是在深度睡眠之中的。甚至瞳孔對光感的反應,都符合深度眨眼的狀態,那可是人沒法做假的啊!


  既然不是偽裝的,那是什麽原因不醒呢?公安醫院的專家們經過幾次開會分析後,終於得出了一個不是很肯定的結論:事發時該犯因違犯監規被關了小號,因此心理上有抗拒和逃避的意識。在天氣很熱,又很悶的情況下,該犯在極端的環境下有了一種類似自我催眠意識。也正是因為這種自我催眠的原因,才讓該犯在那個小號裏能忍受那麽長時間,而沒有精神錯亂,或者因情緒失控而死亡。


  而在送來醫院的時候,種緯的呼吸已經降低到了每分鍾五六次左右,心率也低到了每分鍾二十多次。而且無論是心率還是呼吸都很弱,很有種氣若遊絲的意思。專家分析種緯應該是進入了一種類似於假死的催眠狀態,雖然現在種緯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已經恢複正常了,但想要讓他真正的清醒過來就需要他自己走出這種催眠的狀態。目前用通用的技術手段倒是也可以做到,但那也許會對人體產生不可逆的傷害。因此專家們更傾向於維持現狀,等種緯自己醒來。


  可依在病房裏陪護種緯和兩名看守看來,公安醫院神經科的專家們每天上下午各來病人房探望種緯一次。每次都是好一陣研究和分析,看那樣子倒不像是在對付工作,倒像是把種緯的病情當成了特殊病例在搞專業研究,而且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可即便是看出了些異常,看守也實在不好說什麽。反正在醫院裏值班總比在看守所裏值班的好,具體的事情由兩個在押犯做,他們隻要輪班守著就是了。種緯的手腳都被銬在在病床上,想跑哪有那麽容易?現說了,公安醫院的監控錄像比看守所的監控也不差,病區也是和尋常病區隔離的,他們還用擔心什麽?就當度假就是了。


  他們這兒跟度假似的,看守所裏的氣氛也變得詭異了起來。那兩名惹事的看守開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這事情暴出來以後肯定要倒黴的,但誰料事情出來以後並沒人對他們問什麽,或者說什麽,似乎收拾種緯的那件事也不存在似的。就連那七個被種緯打傷的人,好幾個都需要治療和吃藥,需要看守所的醫務人員好一通忙,也沒人責怪他們一句,似乎這事很正常似的。


  再仔細觀察,他們又發現這幾天的事情又不太正常了。因為他們發現人們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刻意的疏遠他們,回避著他們。哪怕他們主動過去跟同事搭話,同事們都會很快散開,仿佛沒看見他們似的。不光是普通同事看到他們這樣,就連看守所的所長副所長等人看到他們也跟沒看到似的。既不給他們分配工作,也不責問他們,仿佛把他們當成了空氣似的。


  漸漸的兩名看守終於覺出不對勁了。人們並不是看不到他們,而是大多用一種空洞和防範的眼神看著他們,一旦他們靠近的時候,人們都會找個托詞躲得他們遠遠的。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肯定和種緯的事情有關。再想想當日張副所長在事發後責罵他們的話,他們忽然間意識到,難道他們兩個真的要出問題了嗎?

  記得當時張副所長說過:如果種緯要是死了,頭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們兩個!可現在種緯沒死,那麽他們兩個還會倒黴麽?

  種緯在醫院裏躺了三天,依然沒醒。看守所裏的人們都很壓抑,但誰也不會麵對著那兩名看守說什麽。


  第三天下午的時候,那兩名看守之中為首的一個找到了另外一個道:“晚上跟我走,三老板請吃飯,順便跟咱們再說說那件事兒。”


  “會不會出問題啊?”另外一名看守這幾天已經後悔了,他後悔自己不該拿另外一名看守給的好處。如果他不參與這件事的話,他還過著原來平靜的生活的。可現在,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出個屁的問題,咱們已經盡力了。他們要想收拾那小子,就還得依靠咱們。”為首的那名看守盡管自己心裏也發虛,但他的態度還是很強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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