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即便吃霸王餐也要神情自若
張小帆等三人坐著大楠木,順著洶湧而來黃河之水一路東下。雖然偶爾會和水中其他的金絲楠木撞上幾下,萬幸的是全都有驚無險。
張小帆懷裏抱著長劍,傲立在大楠木的最前端。迎著對麵吹來的河風,身上的衣袂隨風飄擺。河岸上模糊的草木、青山輪廓一晃而過。
他耳邊不斷傳來洶湧的水聲,和楠木與浮冰的碰撞之聲,好似駕馭著萬馬千軍在水中奔騰一般。這番奇妙經曆在以前絕無僅有,是以張小帆的心情倒是十分的愉悅。
在楠木的另一頭,馬喜兒卻一手牢牢的把住身下的楠木,一手拉著典典,生怕她掉進水中。
在馬喜兒看來,典典身材矮小,一臉的稚氣。雖然是個女孩,不過年齡尚小,也沒往心裏去。
不過一直拽著對方的手,總有些尷尬,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典典閑聊,同時也是在不斷的安慰自己:
“這黃河之上,號稱九曲十八彎,然而最危險的地方。其實還是在北麵的上遊。據我所知,那裏有一處壺口瀑布。古人說那裏‘懸流千丈,水非石鑿而能入石’。”
“也就是說那裏瀑布足足有一千丈高,從高處跌落的水花能直接砸入石頭之中,可謂天下奇險。”
“不過你放心,我們從潼關那裏被衝下來的,我本身就是河南人,這下麵都是黃河的中遊。水流雖然洶湧,卻沒有什麽瀑布了,你也不要害怕。”
典典的手心被馬喜兒緊緊攥著,哪裏還有什麽害怕之意。臉蛋兒紅紅的,心馳神往著那足有千丈高的壺口瀑布,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奇景。
忍不住道:“馬大哥,如果我們能活下來,你帶我去看看那一千丈高的瀑布究竟是什麽樣的好不好,我長這麽大,還沒看見過瀑布呢。”
馬喜兒不想眼前這個女孩居然還知道自己的姓氏,等低頭仔細一看,才認出原來是上元節那天,誤觸了自己號炮機關的女孩。訝道:“原來是你啊,你不是上元節那天……”
典典見馬喜兒認出了自己,心中更是高興,忙道:“我叫典典。”
馬喜兒笑道:“想不到我們還真是有緣,這大半夜三更的居然還能在這裏遇到。此情此景,即便是一個時辰前,我做夢也想不到呢。”
典典心中甜蜜,暗想:“雖然沒有夢到這般的景象,不過我做夢倒是夢過你呢……”
馬喜兒又道:“其實我想,那所謂懸流千丈,恐怕也是古人誇張之語。就跟詩仙李白所說的‘飛流直下三千尺’一樣,也就是個虛詞。不過既然古人這麽形容,那壺口瀑布應該是也個奇觀。”
“行,馬大哥答應你。如果這次我們能逃得活命,日後有時間,一定帶你去壺口瀑布看一看那個懸流千丈。”
馬喜兒隻當典典是個小孩,也願意討個口彩,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典典見馬喜兒應了自己,心中高興。望著這洶湧的河水,和這周圍不斷飄來的浮冰、巨木。心中不但沒有半分的害怕之意,反而隱隱期盼著,最好這洶湧的河水永遠的都不要停下來才好.……
也許是典典期盼生了效力。
馬喜兒原以為這黃河之水,即便急流洶湧。但肯定不會一直這麽的奔湧。總會遇到個淺灘一類的地方。
沒想到一直到了天亮。水流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減緩。
一路上黃河不斷的轉彎分叉,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水勢才稍稍的平穩了一些。
張小帆逮住機會,一手提了一個人,踩著河中不斷飄來的楠木踏腳。幾番縱躍之後,才跳到岸上。
等三人腳踩了實地,才都齊齊的長出了一口氣。緩了好大一會,才想起來去詢問一下,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像這樣的活計,隻能由馬喜兒去問。他連問了幾個鄉間的農人,都說這裏叫做“考城”,但具體在中原的什麽位置,卻說不太清了。
此時交通不便,本鄉本土的農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繞出附近的十裏八村,所以對這些山川地理也都不是很了解。
張小帆思考了一會,似乎自己印象中沒有聽過一個叫“考城”的地方。典典更是不用說,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出了潼關。兩眼一抹黑,哪都不認識。
三人沿著官道,往城裏走去。一路上甚至還看到路邊有一些剃了頭發,作建虜服飾打扮的人。和漢人混在一起交談。
心中更是疑惑,不知道這個“考城”究竟歸哪裏管轄。
正行走間,張小帆突然停住了腳步,用手指了一指。馬喜兒順著張小帆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路邊的一座酒樓。麵積不小、氣勢非凡。上麵寫著“江郎樓”三個大字。看樣子恐怕是本地數一數二的酒樓了。
馬喜兒眼睛一亮,知道這種大酒樓裏的夥計,一般都交際甚廣,找他問問肯定能問出究竟。
而且三人折騰了這麽一晚上,此時臨近中午,腹中也是饑餓,確實應該找個地方填飽肚子了。於是三人就奔著這家“江郎樓”而來。
這個時候正是飯點,按理說酒樓內應該有很多人吃飯。但此時大堂內空無一人,夥計正在桌子上打盹。
像這樣的酒樓,一樓都是大堂散客,二樓才是雅座包間。雖然大堂裏沒有客人,但張小帆也不會屈尊在大堂裏吃飯,他沒管別人,徑直走上了二樓。
馬喜兒路過夥計的桌子時,輕輕的拍了拍夥計,用手指了指樓上,隨後和典典也一起上了二樓。
夥計這時才清醒過來,再看這幾人的穿著打扮,顯然非富即貴。尤其是頭裏走的那個俊秀公子,更是一身的貴氣。他不敢怠慢,忙轉身去櫃裏拿了食單,小跑著上樓伺候。
樓上的地方很是寬闊,雖然沒有隔斷出來單獨的包間,卻也用幾扇雅致的小屏風做了遮攔。
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夥計先上了手巾板和茶水。又拿出食單讓三人點菜。
馬喜兒半夜出來是來暗中探聽大俠們的動靜的,兜裏帶的都是各種江湖人的零碎,什麽飛爪,火折子,熏香迷藥問路石,這些東西可以說一應俱全,但卻唯獨沒帶銀兩。
拿起食單來,發現這酒樓雖然冷清,但這菜價可都不便宜,猶猶豫豫的反複斟酌。
張小帆看馬喜兒點菜點得費勁,一把接過食單。每樣品類挑著貴的,一共選了十幾道菜。
馬喜兒見張小帆豪闊,膽氣也壯了一些,又要了一壇好酒。
夥計沒想到這三人居然點了這麽一桌子酒席,頓時眉開眼笑。高聲將菜名報了一遍,就要轉身下樓安排,卻被馬喜兒伸手攔住,道:
“夥計,我們走岔了路。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州府?”
夥計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是專程來小號來吃湖鮮的呢,沒想到居然是走岔了路。那我跟您各位說,您們可算來著了。”
“這裏叫‘考城’,算是河南的地界。附近有秋水、龍澤二湖,湖中盛產各種湖鮮,尤其銀魚。不但鮮美無比,而且有醒竅開智之能。”
“您幾位在樓下時,可看到本號‘江郎樓’的名字吧?這江郎可不是我們掌櫃的名字,而是那句‘江郎才盡’中的江郎。”
“這江郎本名江淹,小時候隻因常吃本府的銀魚,才開了靈竅,下筆如若有神。”
“可惜他後來官職越做越大,離了本地。吃不到我們這的銀魚,靈智逐漸枯竭,所以才留下了這‘江郎才盡’的古話。”
“當然,這也都是傳說。至於這銀魚到底怎樣,各位客爺一會嚐了本店的手藝就知道了。能不能開靈智小的不好說,但保管連這魚湯都喝得幹幹淨淨。”
張小帆點了點頭,暗道:“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城,居然還留下了一句成語。也算是一樁美談。”
典典聽了夥計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麽。道:“馬大哥,你不是說你就是河南的人士嗎?原來我們走了一宿,還沒有出了河南啊。”
馬喜兒也沒想到居然還在河南境內,不由有些尷尬。他雖然是河南人,但也不見得所有地方都清楚,於是繼續問夥計道:
“我記得現在河南沒有建虜啊,可我這一道上。卻真真的見了不少已經剃了頭的人,這‘考城’現在究竟歸哪裏管轄啊?”
聽到這,夥計歎了口氣,道:“客爺您要這麽問的話,我還真答不上來。嚴格的說,應該還是大明朝的地界吧。”
“這幾年河南的地麵上亂啊,就說現在,西麵是袁宗第的大順軍、東麵是高傑的大明軍。這南麵還有劉洪起、李際遇這樣官不官,匪不匪的山大王,簡直就是亂成了一鍋粥。”
“您來的時候,看到北麵的那條河了沒有?那條河就是淮河,過了淮河便是山東了。如今山東地麵就如您所說,已經是建虜的天下了。據說是一個什麽叫豪格的王爺領了多少萬大軍,就在河那邊駐紮著。”
“我們這的總兵許定國見清軍勢大,也不敢臨河駐守了,直接退兵好幾十裏,去了睢州。把這座‘考城’扔下不管。現在這裏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你過來的時候不是看到有人把頭剃了麽,那是去年的時候。清軍勢大,眼看就要攻過淮河。這邊有些心思活絡的王八蛋,就提前的把頭給剃了。”
“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啊,他們盼望的大清軍不但沒打過河來,連這剃發令,他們那邊都給取消了。這些人白白背叛了祖宗,您說這事可笑不可笑。”
馬喜兒點了點頭,大概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原來他們就在河南與山東交界的三不管之處,等過了河,便是建虜的地盤了。
這邊夥計還繼續道:
“這國家大事,反正咱們老百姓也管不了。原來我們這‘江郎樓’,可是遠近有名的大酒樓。每天不說門庭若市也都差不多。隻是這建虜大兵壓境,有錢的人都跑去了南方,生意才日漸慘淡”
“不過最近聽著朝廷可要和建虜談判了,以後或者以黃河為界,或者以淮河為界。等太平下來,也就好過了。”
馬喜兒搖頭道:“我可聽著還有一種說法,這大明朝和建虜,最後是要以那長江為界呢。”
夥計一怔,道:“怎麽可能,您聽過江北四鎮吧?如果要把長江北麵都割讓出去,那就不叫江北四鎮。而改叫江南四鎮了。”
“你可能是外地人,不知道我們江北四鎮的厲害。大順軍的李自成厲害吧,那可是差點做了龍庭的人物。我們這的總兵高爺不但睡了他的老婆,還把他打得屁滾尿流,至今也不敢來.……”
夥計還沒等說完,馬喜兒重重地一拍桌子,道:“行了,囉裏囉嗦的,也沒問你這些。我們幾個都餓了,你趕快催菜去。別在這裏跟我們磨蹭。”
張小帆聽了這些,心裏明悟。這個夥計口中的高爺,全名叫做高傑,在明末清初的這段曆史中,確實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這人不但明目張膽的拐跑了李自成的老婆。之後還和李自成屢次交手,雖然不能像這夥計說的那樣,把李自成打得屁滾尿流吧,但也算互有勝負。
李自成始終都拿高傑沒有辦法。這事在大順軍中,可以說是無人不知,但同時也是最大的禁忌。
這夥計不知道馬喜兒是大順軍的人,口無遮攔。也難怪馬喜兒不讓夥計繼續說下去了。
“嘿,這怎麽還說翻臉就翻臉了呢。又不是我主動要說的……”夥計搖了搖頭,也不敢得罪主顧,隻是暗地裏輕輕叨咕了一句,轉身下樓催菜。
可能是由於沒有什麽飯客,這菜上得倒是很快。不一會工夫,杯盤羅列,就擺滿了一個桌子。
不光是馬喜兒和典典,就連張小帆的體力槽也都空了。於是這幾人也不客氣,一齊的下箸夾菜。
這江郎樓的名字雖然起得古怪,但是這菜品做得還真是不錯。典典自是吃得兩眼冒光,馬喜兒也頻頻點頭。就連張小帆體力槽恢複的也極快。
不大一會功夫,這桌酒席竟然被吃得見了盤底。三人心滿意足,正準備結賬。就聽樓梯的腳步聲響。一個長臉尖嘴的道人走了上來。
這道人兩腮間各長了一撮黑毛,身上穿著黑色道袍,背後一杆鐵鞭,腰間還懸著一個紅色的大葫蘆。
馬喜兒和典典看了一眼,倒是沒在意。
可張小帆卻清楚的看到,這道人的頭上,竟然頂著玩家昵稱,上麵明晃晃的寫著“軍師”兩個字。
張小帆心中奇怪,這裏距離潼關城不知道有多遠。怎麽在這裏還會看到玩家,簡直的不可思議,所以不免多看了幾眼。
就見那道人坐定之後,開口叫道:“小二呢……沒見到有人上樓麽?”
那道人的這一句話出口,張小帆更是大驚。要知道所有玩家可都沒有語音互動的功能,到現在為止,他跟NPC交流還得用手比劃,怎麽這個人居然能用語音說話。
於是私聊道:“喂,你怎麽能說話?”
這個道人正是白泉頤的表弟孔明,他來到這間酒樓其實另有別事,上來的時候因為有屏風擋著,還真沒注意窗戶邊上還有一桌人。
等張小帆私聊他的時候,他才看到旁邊桌子的張小帆。
即便是對別人不熟,孔明對這張小帆卻是久聞大名了。遊戲開了這麽長時間,有一多半的遊戲收入,可都是這位金主爸爸貢獻的。
不用說別的,前幾天張小帆打賞的那一萬塊,自己和表哥白泉頤可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頓烤肉呢。
孔明心中暗想:“怎麽還碰到他了,這叫什麽事。早知道就換個地方了……”
可是張小帆已經問到這裏了,還真不能不回答,於是隻得硬著頭皮,裝著官方口吻回答道:
“尊敬的玩家你好,我是遊戲製作組成員,您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超過常規遊戲覆蓋區域。目前該區域正在進行NPC語音互動功能測試。一旦測試完成,會盡快開放玩家語音互動係統,敬請期待。”
張小帆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倒算是中規中矩,自己可以接受。按照他的推想。這個語音功能也總歸是要開放的。
這時,樓下的店小二聞聲而上,剛才他在後麵忙活,還真沒看到有人上樓。
等他上了樓,看到一個道人坐在雅座上,忙陪笑道:“道爺,樓上雅座,您要想點包子、麵條。可以隨小的下樓去吃。現在樓下沒人,也清淨。”
店小二是幹什麽的,普通隨便一個人,稍微一搭眼。大概的身份地位就能猜個**不離十。
眼前這個道人別的不說,腰間懸掛的那個大紅葫蘆,就已經說明的身份。
一般就葫蘆來說,大致就分為兩類,一種是酒葫蘆,一種是藥葫蘆。
酒葫蘆是飲酒之中,即便是江湖豪客,有的也用這個裝酒,並不能說明什麽。但是一般酒葫蘆都比較小。最多的也就不過就能裝上一斤左右的燒酒。如果再大,就不好攜帶了。
而藥葫蘆卻是越大越好。這藥葫蘆都是江湖郎中攜帶。為了顯示自己的靈藥神奇,一個個的葫蘆弄得奇大無比,等於一個招牌般的存在。
經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隻要老遠看到這麽一個大葫蘆,那必定就是個江湖郎中無疑。當然這些江湖郎中多半都是既沒能耐又沒錢的。不好說是騙子吧,但這藥吃了效果怎樣就不好說的。
有句老話說得好,“誰知道你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說的就是這些遊走於江湖的郎中。
其實有時候用笨道理也能想明白,真正的名醫都去坐堂了,誰願意在江湖上吃這些風餐露宿之苦。
當然,這次小二可算是走眼了。孔明的這個葫蘆其實隻是個COSPLAY的工具。裏麵還真沒有什麽藥丸。
孔明在樓上看到了張小帆,本來拔腿想走。可是他來這裏還真的有事,若錯過了這裏還有些不太好辦。
本來心裏正膩歪著,總有種被金主爸爸背後監視的感覺。此時聽小二這番話,心中更是惱怒。
大聲道:“在樓上自然是要吃酒席。誰吃那些包子、麵條。”
說著指了指張小帆的這一桌子,跟小二道:“看到那一桌的酒席沒有,照他們的原樣,再給我來一桌。”
“好嘞~道爺!上等酒席一桌,小的這就給您掂排著!”小二大聲的應了一句,可是腳下卻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小聲道:“道爺,小號本小利薄,您可否把這酒席的賬,先會一下?”
孔明聽了大怒,心道:“除了XX雞、XX門這些蠻夷小店,不通我中華之禮,哪有飯店先給錢的!”
於是悶聲道:“道爺我走遍天下,就沒聽說過哪個飯莊要先給錢的。”
說著對著張小帆三人努了努嘴,道:“這三人也是先會的賬嗎?”
小二心道;“那三人什麽穿著,您這什麽穿著,能是一樣的對待麽。”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當麵說出來的。於是隻抄著手,滿臉堆笑的看著孔明,笑而不答。
孔明看了小二幾眼,也是頗為無奈。自己總不上因為這事,再把小二打上一頓。
於是伸手入懷……結果掏了半天,臉色卻起了變化。
原來白泉頤給孔明加載各項神通的時候,什麽攻擊的、防禦的、喝血的、吃藥的、加BUFF的。林林總總的神通,不下百樣之多。
可唯一這點石成金的本事,卻沒有加載給孔明。
倒不是白泉頤忘記了這件事,而是他畢竟要靠這個充值賺錢。他擔心孔明這不靠譜的性格,一旦興致來了。變出一座金山什麽的,瞬間就把明末的經濟體係衝垮了。
一旦弄出了通貨膨脹,那可是什麽神通也不太好收拾的。
所以孔明雖然諸法皆通,有上天入地之能。唯獨這個銀子,他卻變不出來。
如果張小帆不在旁邊,他倒有的是辦法。哪怕一跺腳,推窗駕霧而出呢,也比這樣好過。
孔明的臉上神色不住的變換,探入懷中的手搓來搓去,卻始終的拔不出來。
旁邊的小二,更是一幅早知如此的表情,一直彎著腰,笑而不語。
另一桌的馬喜兒聽到那道士提到要會賬,覺得自己這些人吃得也差不多了,該會賬了,於是對張小帆道:“藍爺,可還要再點些什麽嗎?”
張小帆搖了搖頭,覺得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本是一個紳士之人,認為自己繼續在酒樓裏待下去,可能會影響遊戲製作組的工作人員進行遊戲測試,這樣反而不好。
於是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馬喜兒可以去會賬了。
張小帆是揣著銀子都嫌硌得慌的主兒,兜裏自然一個大子都是沒有的。
他平時身邊都有無數嘍囉跟著,無論吃飯還是做什麽,都有人搶著幫他處理事情,自然都不用他去結賬。
馬喜兒一看到張小帆的這個手勢,頓時便傻了眼。
求助般的看向另一邊的典典。
典典默默的從懷中掏出了十幾個銅板,眼神無辜的看向馬喜兒,眨了又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