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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屈辱真相

  沈慕貞靜靜聽著眾人的議論,唇角勾起。


  這樣一個渾身帶刺又任性的女孩子,顯然比陸雲卿那等內斂安靜的人好控製多了。


  “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不知硯秋小姐是什麽時候到雍州的。”


  看督軍夫人和和氣氣地站在自己麵前,和剛剛麵對陸雲卿的疏淡姿態判若兩人,龍硯秋卻似渾然未覺,依舊用小女孩的稚氣口吻由衷讚美。


  “來了好幾日了。雍州不愧是華夏第一都,一切都是新奇頂好的,我以為那些租界洋樓已是大開眼界,沒想到……”


  她環顧四周,晶瑩的雙目中是遮掩不住的驚豔。


  “還好舅舅和洛白哥哥安排我們坐飛機來,不然錯過了今日沈老太太的壽宴,那才遺憾!”


  一句話,不動聲色拍了沈督軍的馬屁,不過賓客們卻被她的前半句話吸引。


  沈慕貞笑容一凝。


  “硯秋小姐是坐飛機來的?”


  “是啊。蓉城距離雍州千裏之遙,若是要坐火車恐怕也要大半個月吧,還是飛機舒坦,早上登機,晚上就到了!”


  見周圍人麵露複雜,龍硯秋眨巴著眼睛,看向頭端麵色晦暗的謝洛白。


  “洛白哥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個無辜的口吻,完全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見謝洛白眸光森冷,顯是發怒的前兆,偏生又忌憚什麽,隻能隱忍不發。溪草好笑,竟有些暗爽,謝洛白總算遇到克星了!


  不過龍硯秋確實是個人物,隻幾句話便成為了場中焦點。


  飛機是極稀罕的物事,被西方國家壟斷技術,高價難求,國內僅有少量軍閥擁有,是最珍貴的軍事武器。可蓉城的謝大帥竟征用戰鬥機送龍硯秋過來,這背後的含金量豈是陸雲卿一個外姓表小姐能比的?

  畢竟陸雲卿歸家數月,這位嫡親的舅舅都沒有來探望!

  謝洛白沒有理她,小姑娘的眸中寫滿了失望。


  還是沈督軍爽朗的笑聲化解了她的尷尬。


  “硯秋性格直率,怎麽會說錯話呢?洛白這小子老是板著一張臉,也不怕把女孩子嚇走了。走,過去和阿爸說說話。”


  轉頭吩咐沈慕貞。


  “這裏就先交給你了!”


  察覺沈督軍對龍硯秋稱謂的區別,有吹噓馬屁的立即上前。


  “恭喜督軍又得了個貼心的孩子,今日老太太的壽宴可是喜上加喜啊!”


  沈老夫人卻不買賬,把手從兒子手臂上抽回。


  “不敢當。洛晴,帶上洛琛,扶我去那邊。”


  沈慕貞心中略有安慰,正要招呼客人離開,謝洛白卻是毫無預兆撇開龍硯秋,朝溪草過來。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諸位了。”


  眾目睽睽之下,溪草猝不及防被他握住了手,趔趄間被他牽著往外走。


  這個舉動別說沈督軍消化不了,龍硯秋更是幽寒著一雙眼當即追了過去。


  “洛白哥哥,你要去哪裏?”


  在場的賓客目睹一場鬧劇,臉上的表情異彩紛呈,一個人也不敢攔!不想謝洛白竟說到做到,果真一副要和督軍府劃清界限的形容!

  謝洛白腳步太快,龍硯秋一時半會追不上,似乎嫌溪草走得太慢,他竟打橫把她抱起,眼看二人就要走到六國飯店大門,龍硯秋目光中的猙獰已經遮掩不住。


  就在她欲假裝跌倒,企圖施計喚回謝洛白時,一個著黑色細條紋西裝的男子擋在他們麵前。


  “謝司令,這是要把雲卿帶到哪裏去?”


  陸錚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


  “若沒有記錯的話,今日雲卿才是我的舞伴。”


  “錚少爺的舞伴還少嗎?”


  謝洛白斜睨場上一眼,不遠處有幾個年輕的小姐正搖著香檳等著陸錚,還有一些落單的姑娘,也頻頻往這邊看,顯然都是陸大少曾經招惹過的人。


  “如果心疼自家堂妹,在雲卿被人欺負的時候,怎不見你現身?”


  說完,謝洛白再不理會陸錚,抱著溪草跨出了六國飯店。


  謝府的小汽車就停在外麵,他把溪草丟進汽車後座,自己鑽入了駕駛室,鎖上了車門,隨後才對目瞪口呆的何副官和小四道。


  “盯緊裏麵,壽宴結束送硯秋回家!如果她有什麽差池,軍法侍候!”


  小四和何副官挺腰扣靴敬禮,目送小汽車走遠,二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苦痛和鬱悶。


  要和作妖的龍硯秋打交道,簡直比上戰場還累!


  謝大帥也真是的,送紅繡來也就罷了,怎麽把這個祖宗也弄來了?

  小汽車一路飛馳,溪草在後座上坐穩身子,看著窗外逐漸陌生的景致,心情也從起初的氣憤逐漸轉變成了害怕!

  “謝洛白,你要去哪裏?”


  沒想到謝洛白竟這般我行我素,簡單粗暴,絲毫不顧及彼此顏麵!溪草的防備在他麵前完全不堪一擊,麵對他的欺負時也無力反抗!


  聯係那天兩人的不歡而散,溪草聲音帶顫。


  “你……你到底要怎麽樣……停車!”


  車燈在黑暗中打了一個彎,溪草一個不防,撞到了前麵的座椅,她哎喲一聲坐直身體,可車速非但沒有減緩,更是飛馳起來。


  又是一個轉彎,溪草被顛得七暈八素,頭也有些昏沉起來,為了避免在後座上東搖西晃,唯有緊緊地扶住前麵座椅。


  “謝洛白,你要幹什麽……”


  這般不要命的架勢,溪草仿佛覺得小汽車都要飛起來了!


  “你瘋了!變態!”


  “謝洛白,停下了,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


  “你到底要怎麽樣?有話好好說……”


  “求求你,我還不想死……”


  謾罵變成了勸說,勸說轉化為哀求,最後成為了無盡的沉默……可任憑她如何反應,謝洛白似乎都置若罔聞。


  看得出他心情不好,這明顯是一種發泄,她不敢再刺激他!

  對謝洛白的害怕,逐漸轉變為了憂心性命安危的恐懼,最後溪草咬緊嘴唇,閉緊雙眼認命一般坐在後座上,努力維係身體的平衡,內心滿是絕望的聽天由命。


  不知過了多久,小汽車終於漸行漸緩,最後停了下來。


  謝洛白解開安全扣,卻沒有立即從駕駛座上下來。


  “談談!”


  毋庸置疑的語氣,一如他幽沉冰冷的眸子。


  溪草勉強睜開眼,耳邊風聲呼嘯,離了雍州城的燈紅酒綠,四周已是陷入一片黑暗,她抬頭往外看了一眼,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裏。


  “……談什麽?”


  這等虛弱的形容,謝洛白不喜歡。他印象中的女孩子,都是生機勃勃的,是在花樓被生擒都極力保命,在獄中槍殺叛徒都努力振作,是被外人為難都淡定從容。


  偏生麵對他,要麽一味逃避,要麽哀大於死……


  他們之間,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

  謝洛白覺得煩躁,從口袋中摸出煙,剛想點燃,似想起什麽,突然拉開了車門,又繞至後座外,敲了敲車窗玻璃。


  “還能走嗎?”


  溪草回神,才發現渾身無力,身上已是冷汗淋淋,她試著推開車門,可抬起手,渾身上下卻在不斷顫抖。


  謝洛白看在眼裏,拉開車門把她抱了下去。


  兩人在黑暗中前行,溪草窩在謝洛白懷中,聽他胸膛中陣陣有力的心跳,內心竟奇異地平靜下來……


  這個發現讓溪草驚愕地直起身子,難不成自己竟被活閻王虐上癮了?


  看她恢複了力氣,謝洛白便把她放下,身下柔軟的觸感,耳邊海浪聲慢慢拉回了溪草的神智。


  他們竟在海灘上!


  從小生活在皇城燕京,溪草從未見過海,雖然知道雍州緊隔海岸,不過除了那次碼頭送徐六一家遠赴南洋,溪草遙遙看了一眼,卻還從未和大海有過親密接觸!

  眼前的波瀾壯闊引得人心際開闊,聲聲波濤一掃心中鬱結。


  溪草抱膝坐在沙灘上,和一望無際的大海相比,自己顯得尤其渺小。那些過眼雲煙的富貴榮華,在大自然麵前不值一提。眼前的汪洋,千百年後都會存在,而那時的自己已經化為塵埃,或許會成為沙灘上萬千砂礫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


  猶在胡思亂想,謝洛白不知從哪裏拾來樹葉枯枝,生起了一堆篝火。


  他在她身側坐下,鬆開軍裝領口的扣子,笑歎一聲。


  “溪草,如果今天不是你要去,我根本不會去。”


  黑暗中,他這聲喟歎無限拉長,讓溪草那句竄到喉口的反駁,都有些說不出口。


  隻聽謝洛白繼續道。


  “沈督軍是我的額祈葛,他是蒙人,我和你一樣,自小也出生在燕京。你既然來自忠順王府,那應該知道喀爾喀親王。”


  額祈葛是蒙語父親的意思。塵封的往事被打開,溪草情不自禁出聲。


  “喀爾喀親王……就是那個出了三個皇後,無數宮妃的博爾濟吉特氏?”


  謝洛白一愣,微笑點頭。


  “赫舍裏氏也出過皇後啊。”


  謝洛白的恭維,讓溪草楞了一下,之前的凝滯氣氛似乎也因他這句調侃漸漸衝散。


  “我的祖父曾是睿仁帝伴讀,世襲喀爾喀親王。家父為家中嫡長子,因對時局極為敏銳,本該在祖父去世後承襲親王之位,卻破釜沉舟放棄爵位,把爵位讓渡給了祖父側福晉所出的阿巴嘎,把自己一脈從燕京府遷至雍州城,在當時屬於驚世駭俗的異類。”


  溪草震驚,這件事溪草有印象!


  喀爾喀親王與忠順王府走得很近,不過溪草出生的時候,老喀爾喀親王早就過世了!印象中喀爾喀王府已經沒落了,可聽老福晉偶爾提起,表示如果是另一位親王當家,喀爾喀王府不會是如今光景。


  現在想想,反而是他們自持睿智的短視了。


  謝洛白看著海上升起的明月,聲音很輕。


  “我父親十九歲遊曆江南,因緣巧合與我母親相識,兩人一見鍾情。他回到燕京後,求父母雙親去蓉城謝府提親。隻是沒有想到,祖母為了私心,把原先許諾給我母親的正福晉之位,指給了蘇完瓜爾佳的小姐,這件事瞞得很深,親王府對兩家都以正福晉之禮下聘,直到婚期將近,外祖一家才知道原來謝氏大小姐竟莫名成為了側福晉。”


  說到這裏,謝洛白的語氣無意識中加重!

  “堂堂謝氏女兒,怎能甘為人妾?外祖父當即上京,欲和喀爾喀親王府解除婚約,不想老親王占著和睿仁帝的情分,請動聖上出麵調停,下了禦賜婚書,逼迫謝氏生生受了這個奇恥大辱!”


  想起母親遭受的屈辱,謝洛白脊背緊繃,額上青筋鼓起。


  “第二年正側福晉同時進門,為了給正福晉讓轎,母親出嫁得無聲無息,而在這件事上親王府到底理虧,逐也沒有聲張。”


  溪草恍然大悟,兩家乃奉旨成婚,誰敢背地裏嚼舌根,怪不得自己幼時從未聽說;加之雙方又刻意低調,也難怪梅鳳官去蓉城打探一無所獲。


  後麵的事情謝洛白都不用說,溪草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大好的姻緣,摻雜了欺騙,再結合謝夫人眼不容沙的性格,自是一日比一日差,最後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陸承宣所言的和離。


  “……在我三歲時,老親王過世,父親來到雍州城。可換了地方,他們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兩人情分還越來越淡,在我八歲那年,終於和離了!”謝洛白語氣淡淡。


  “其實這樣也好,在我印象中母親從不快活,離開那個牢籠是對的!”


  火光中溪草的臉忽明忽暗,謝洛白看著少女無可挑剔的側臉,聲音中是他都陌生的落寞。


  “溪草你明白嗎。沈督軍和沈老夫人騙了謝氏一門,沈慕貞偷走了我母親的身份,這個仇我謝洛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溪草沉默。


  華夏人重視子嗣,當年沈督軍竟然答應謝夫人帶著謝洛白離開,大抵也是因為情分,想來光是說服沈老太太就下了一通功夫。


  便是現在也對謝洛白百般寬厚,說完全沒有父子親情那是不可能的。


  可這些恩怨情仇是非對錯,終究是謝洛白的家事,溪草不想置喙,謝洛白那樣驕傲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她的意見。


  膝上的雙手忽然被人握住,溪草有些驚訝地抬起眼。月光下,謝咯白的雙眼璀璨如虹,讓人目眩。


  “今天看到督軍,突然讓我想起了過往,也明白了某些東西。溪草,以後想知道什麽,親自問我,我不會對你隱瞞。”


  他給她信任,希望她能明白。


  “我不會要求你立即放下對我的戒心。不過溪草,你要相信,隻要你不背叛我,我從未想過傷害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


  謝謝閱讀,故事背景全架空杜撰哈,請勿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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