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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我要結婚

  還真是陸雲卿?


  謝洛白十分意外,有點擔心地看向溪草,她心如刀割,麵上卻沒什麽表情,緩緩放下筷子,對謝洛白一笑。


  “陸先生一直想找到女兒,如今得償所願,姓萬的也算做了件大功德,至於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功成身退?你想說什麽?”


  謝洛白身姿一震,果然溪草接著就道。


  “二爺,我已經暴露了,留在雍州也沒多大用處,不但不能幫你,反而成了個累贅。所以我想,我們的交易,也該到頭了。”


  謝洛白心裏像穿了空,冷風颼颼的灌進來,她說這些話時,毫無留戀,倒像是深思熟慮說出來的,至於兩人之間那些悸動,她則是絕口不提,仿佛那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好個絕情冷血的丫頭!

  謝洛白擺手讓何湛退了出去,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現在是要和我公事公辦嗎?行啊,那咱們就來算一筆賬,看這交易到底算不算到頭了。我讓你打入雍州黑道,不說一統華興社吧,起碼也要把其中幾姓收於麾下,如今除了熊家,別的都不聽我指揮,你這就想功成身退?”


  說著,他長腿一伸,軍靴扣在大理石茶幾上,俊臉上竟顯出一些無賴的神情來。


  溪草愕然。


  “就算我失敗了,可冒險去西北救你,總算也有功勞吧?”


  “一碼歸一碼,你身為我的下屬,營救上鋒,本就是分內的事。但任務沒有完成,是絕不允許當逃兵的!”


  這是什麽強盜邏輯!溪草發現,謝二的無恥簡直沒有底限,他不可能就這樣放她離開。她忍著氣問。


  “那以二爺之見,我還要為你做到什麽地步才夠?”


  謝洛白想了想,隨口道。


  “如今華興社既然已被所謂的陸鎧收割了,你當然要接著對付陸鎧。”


  “二爺說笑,如今沒了陸雲卿的身份,我什麽也做不了。”


  謝洛白就等她這一句,他摩挲著下巴,裝模做樣的思索半晌,方一本正經道。


  “沒關係,我可以替你營造一個新身份,謝少夫人這身份如何?比陸家小姐更體麵,更有權勢,你和陸鎧周旋起來,就更容易了。”


  溪草本來還在認真聆聽,聽了這話,一時忍無可忍,她胸膛起伏,好半天才壓下翻湧的情緒,淡淡道。


  “二爺說笑了,柳鶯巷出來的小香蘭,哪裏有資格肖想司令夫人的位置。二爺若要將妓子迎進門,恐怕會淪為雍州人的笑柄,就算是令尊、令堂,也絕不會同意。”


  謝洛白眸子閃亮,他傾身將溪草扣在兩臂之間,不容置疑地道。


  “那些不是你考慮的,就說一句話,嫁不嫁我?”


  溪草覺得謝洛白簡直是荒唐到家了,從前她是陸雲卿,或許還曾有過幾分動搖,可是現在,她是個千夫所指的妓女、冒牌貨,更斷了她那一點念想。


  “不!”


  她低垂著頭,斷然拒絕,謝洛白生氣了,吹在她劉海上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似乎要強行吻上來,溪草在他臂彎裏轉動身子,慌忙閃避。


  現在她對雍州已毫無留戀,更不想和謝洛白糾纏,隻想盡快抽身而退,前往漠城去找尋潤沁的下落,帶著妹妹遠離是非。


  一聲清咳救了溪草,何湛尷尬地站在門口,進退不能。


  “二爺,陸四爺和陸鎧,帶著新的表小姐去了謝府,大帥請您過去見見表妹。”


  謝洛白現在聽到表妹二字,就覺無比刺耳。


  “不去!”


  謝洛白不理會何湛,他騎在溪草身上,追著她閃躲的唇,溪草一麵推拒,一麵飛快道。


  “二爺應當去的!陸家既然把孫女送過來,顯然是不打算追究此前的恩怨了,若不給陸家一點台階下,就是拒絕和解,放棄了這次破冰的機會,我今後要和陸鎧周旋,就更難了!”


  聽到她語氣裏似有鬆動之意,謝洛白這才放開她,微微一笑。


  “這麽快就想開,準備打壞主意了?這是好事,我的溪草可是個小狐狸,小狐狸就要有狐狸的樣子,沒心沒肺的才好,至於我那位三姨父,又不是你親爹,掰了就掰了,他不肯疼你,今後二爺自然會加倍疼你。”


  說著,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起身整了整衣冠。


  “乖乖呆在這裏,別到處亂跑,你如今可不是陸雲卿了,離不得二爺的羽翼庇護,知道嗎?”


  溪草不語,謝洛白就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徑自出去了。


  溪草是真後悔,沒考慮清楚,就進了這狼窩,這樣天天和謝洛白呆在一個屋簷下,他遲早要做出禽獸的事來。


  她抱膝坐在沙發上,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突然有點恐懼,從前她身後有陸家,有謝夫人,謝洛白欺負她,人前卻還得顧及體麵,不敢造次,如今她一無所有,隻有任他捏圓揉扁的份。


  她突然想起東北的電影明星白蝶,被一方軍閥看上了,也不顧她有丈夫,一樣將她騙進公館軟禁起來做情人,就這樣沒名沒份地過了四五年,直到軍閥被手下奪權殺了,才獲得自由,可那又如何呢,她已經給那軍閥生了兩個孩子。


  謝洛白的身份,家裏是不會接受他將一個風塵女子娶進門的,何況謝夫人現在多半恨慘了她,她沒了身份,就沒了依仗,會不會赴白蝶的後塵,變成謝洛白的金屋藏嬌?


  溪草突然覺得自己的未來暗無天日。


  她站起來,自己向樓上走去,守在門口的何湛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麽,想來她定是疲憊了,想要休息片刻,謝洛白這個別館守衛森嚴,沒人能威脅她的安全,何湛很放心。


  再說謝洛白回到謝公館,見到了真正的陸雲卿。


  她的模樣果真和陸承宣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丹鳳眼鵝蛋臉,眼神怯怯的,一股子小家子氣,想必是當女傭時,做小伏低慣了,盡管換了身華貴的衣裳,骨子裏的卑微膽怯卻難以改掉。


  她說話也很笨拙,講述當初如何和謝信蕊走散,如何被養母撿到,語無倫次結結巴巴的。


  別說謝信周了,連謝夫人都快聽不下去了。


  謝洛白一直沉默著,他把這位真表妹和溪草在心裏做比較,心中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得意。


  他看中的姑娘,是那樣優雅聰慧,有了對比後,謝夫人慢慢會開始懷念她的好。


  謝洛白坐在沙發上,心思卻飄遠了,等他回神時,發現陸雲卿在看他,他淡淡瞥回去,她就紅透耳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使勁絞衣帶。


  謝洛白就不太高興,他經常被女人用這樣的目光打量,自然明白那代表什麽,他不喜歡這個表妹。


  “陸家的事,從前多勞謝司令費心,今後華興社由陸鎧掌舵,還要承蒙謝司令提攜關照。”


  趙寅成搖身一變成了陸鎧,接手華興社,果真就拿出當家人的派頭來,他現在絕口不提謝洛白從前做的事,大有向其示好之意。


  畢竟謝洛白將來會繼承沈督軍的地位,和他撕破臉皮,對陸家沒有好處。


  還沒有摸清他的底細,謝洛白自然也順水推舟,和他虛虛實實地打太極。


  “陸三少客氣,你如此有能耐,能從把表妹從淮城那麽多人當中撈出來,還需要我的提攜?”


  陸鎧嗬嗬一笑。


  “謝司令說笑,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其實是一位友人碰巧發現了雲卿,覺得她生得極像四叔,一問之下,這才水落石出了。”


  謝洛白看向陸雲卿。


  “哦?”


  她頓時慌了神,囁嚅著答道。


  “是、是位很漂亮的先生。”


  謝洛白眸光一凜,目光落在陸鎧臉上,陸鎧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回望著他。


  謝洛白眼中,頓時閃過無數情緒,他思索片刻,毅然起身對謝夫人道。


  “姆媽,我有件事要告訴您。”


  謝夫人還在氣頭上,可當著陸家人,她不好不給兒子麵子,冷著張臉跟他走進偏廳裏,不一會,陸鎧就聽到裏頭傳來爭吵的聲音,謝洛白說什麽眾人聽不到,但謝夫人的語氣裏分明是驚怒交加的。


  很快,謝洛白先走了出來。


  “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謝夫人從偏廳追出來,對著謝洛白的背影尖叫。


  “謝洛白,娶那個女騙子這種事,你休想我會點頭,你若真的敢,就和她一起給我滾出謝家!”


  謝洛白沒有回頭。


  關於此事,他並不是在和母親商量,而是出於尊重,必須先告知長輩一聲。


  謝洛白原本沒有打算這麽快把他們的婚姻提上議程,謝夫人不是陸太爺,利益至上,她是個性情中人,她剛從騙局裏回過神,絕不可能接受溪草,必須給她時間,喚回對溪草的喜歡,那個時候娶她,才叫圓滿完美。


  可是謝洛白等不了了,他從陸雲卿的描述以及陸鎧的默認裏,嗅到了危機。


  他的探子隱約打聽到梅鳳官在淮城,如果真的是他,那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除了他,還有誰會和趙寅成合作無間?除了他,還有誰會絞盡腦汁讓溪草脫離陸雲卿這個身份?

  他想把溪草從雍州摘除出去,出於什麽目的,再明確不過了。


  換了是別人,謝洛白是不怕的,可是梅鳳官這三個字,卻讓謝洛白坐立不安起來。


  要趕在溪草察覺之前,讓一切塵埃落定。


  他飛快地上車,正要叫司機開車,卻有人扣住了車窗,謝洛白抬眼,目光狠厲,把陸承宣嚇了一跳。


  見是他,謝洛白略壓了壓的情緒,冷淡地問。


  “三姨父有何見教?”


  陸承宣臉上有幾分痛楚和不安,他心疼親生女兒,卻也牽掛溪草,所以謝洛白離開之際,他忍不住追上來。


  “雲卿……她,她還好嗎?我想去看看她。”


  他帶著陸雲卿回到陸公館,卻不見溪草,一問下人,才知道她被謝洛白帶走了,一時心痛極了,他知道他傷害了那個視他為父親的姑娘。


  當他不顧一切奔到陸府見他親閨女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溪草的立場,事後想要彌補,還有什麽意義?

  謝洛白煩躁地道。


  “姨父在說什麽?雲卿不是好端端地在裏頭坐著嗎?”


  陸承宣臉上,就露出一種哀痛又不知所措的神態來,似乎還想說什麽,謝洛白哪有心思和他婆婆媽媽,搖起車窗,將陸承宣擋在外頭。


  車子出了花園,司機才小心翼翼地問。


  “司令,現在是回別館嗎?”


  “不,先去一趟軍政府。”


  如今雖不如前朝那般循規守舊,但傳統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還是要講的,他和溪草的婚姻,不是他謝洛白自個辦個婚禮,登個報紙就能得到承認的,要給溪草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他需要長輩的支持。


  謝夫人這邊是沒有希望了,但他還有個血緣上的父親。


  父子倆上一次見麵,還是關於繼承權的談判,沈督軍堅持要謝洛白認祖歸宗,和他母親謝信芳一同回沈府居住,才肯讓他主持軍政府。


  而謝洛白卻把沈督軍奚落了一頓,表示除非他把沈慕貞母子移出沈府,令擇地安頓,他才可能考慮他的提議。


  當時父子倆劍拔弩張,幾乎要動起手來,謝信周和軍政府的將領都在一旁勸說,最終不歡而散。


  謝洛白的到來,讓沈督軍不僅意外,而且有幾分驚喜,他以為兒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忤逆,前來低頭俯就了,心裏高興,麵容卻是異常沉肅。


  “你怎麽來了?”


  謝洛白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截了當地道。


  “我來繼續上次的談判,我答應你的條件,可以認你,甚至認下你家那老太婆。但我也有個要求。”


  謝洛白稱呼祖母為老太婆,讓沈督軍十分不悅,但他知道那些年,自己的母親實在苛待了謝信芳,這個仇,自然也會在她的兒子心中生根發芽。


  “如果還是上次那些無稽之談,就不必說了。”


  “不是。”


  謝洛白正色道。


  “我馬上要結婚,需要一場有長輩出席的婚禮,以及一張政府蓋章的婚書,你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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