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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淮城詭譎_第400章 好大野心

  鄭金花笑道。


  “宣容格格羽翼遍布天下,奴婢從前一直在漠城潛伏,所以接觸的人也多在漠城,至於其他地方的同道,也不是個個都認得。”


  說其一不說其二,看來鄭金花對她,也尚在考察摸索階段。


  她們之間,都沒有達成真正的信任。


  溪草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很溫和。


  “認不出來也沒關係,但凡臥底之間,必有一套接頭的暗號,姑姑要我輔佐她成就大業,那我總得了解她在淮城有些什麽可用之人,才好布局,對不對?”


  鄭金花猶豫了一下。


  溪草和謝洛白之間,雖生了口角,卻不足以撼動他們的感情,鄭金花還沒自信到三言兩語就能把溪草洗腦,自然擔心讓她掌握了名單,她會反過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她於是恭敬地答道。


  “奴婢隻知,宣容格格安插在淮城的乃是二十八星宿,他們藏得很深,沒有宣容格格的指令,不會輕易浮出水麵,奴婢先試試看能不能聯絡上他們。”


  所謂試試,那就是不一定會成功了?這答案可真狡猾,溪草笑睨著她。


  “照你這麽說,我其實就是一個光杆司令了?”


  鄭金花連忙低頭。


  “格格說笑,宣容格格在淮城,也有一些人手的,雖不是二十八星宿,但奴婢還調遣得動,格格有任何需要,隻須交待奴婢去辦便是了。”


  她指的那些人手,必然不是什麽核心成員,不過也聊勝於無。


  既然鄭金花不肯交底,溪草隻能靠自己,她起身笑道。


  “走吧,既然來了,那咱們不去樓下和我婆婆、未來公公打個招呼,也不像話。”


  鄭金花聞言,忙上前扶住她,溪草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也就作罷。


  安潛農受了沈督軍一頓打,躺了幾天醫院,又有謝夫人伺候湯水,如今除臉上還有些淤青外,都已經痊愈了,特地請謝夫人來杭幫館子吃個新鮮,說是要謝她悉心照料之情。


  “你我之間,現在還用得著這麽客氣嗎?”


  謝夫人微笑反問。


  既然已經答應了求婚,兩人將來就是夫妻,其實無需多餘的客套,但謝夫人心裏其實很是喜歡安潛農這樣禮數周全,愛她敬她,並不會因為得逞之後,就怠慢了她。


  安潛農提起茶壺,替謝夫人一一洗了杯子碗碟,笑著抬眼。


  “是我錯了,既然浮舟不喜歡客套,那這頓飯就當作是約會,吃完了,我再帶你去百貨公司選些衣裳首飾。”


  謝洛白這麽有錢,再好的衣服首飾謝夫人也有得是,平日和安潛農來往,都是聽評彈看戲,聽他談天說地,如今他提出要給她買東西,謝夫人倒覺得有趣,揶揄道。


  “你如今怎麽也庸俗了,興起陪女士逛街送東西這一套來了?”


  安潛農夾了一筷子東坡肉在她碗裏,認真道。


  “我知道你不缺這些,你的兒子富甲天下,相比之下,我隻算個清貧閑官,我送你的東西,你還不一定看得上眼,隻不過,既然將來你是要嫁給我的,不管你嫌棄與否,我都要給你買。”


  謝夫人愣愣地看著安潛農,麵上竟浮出幾分紅雲來。


  她也曾和沈督軍刻骨銘心地相愛過,可回憶裏甜蜜的少,更多的是委屈心酸,似這般無微不至的體貼寵愛,她則是第一次體會到。


  少女時代的委屈缺憾似乎一時都補齊了。


  謝夫人再看安潛農的眼神裏,似乎都有了星光,溪草從樓上下來,將一切收在眼底。


  這可有些不妙,若此前謝夫人和安潛農在一起,三分出於情誼,七分出於賭氣的話,現在則是反之,今後安潛農要是真有什麽問題,她怕謝夫人會接受不了。


  “姆媽,安叔叔,你們也在這裏吃飯呀?”


  溪草走近兩人,已是換上一臉甜笑,約會被兒媳婦碰見,謝夫人稍微有些尷尬,安潛農卻表現得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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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給拉開兩把椅子,連鄭金花也照顧到了,非常紳士。


  老板認出溪草是謝洛白的妻子,連忙給換了個包廂,又送了幾樣精致的菜肴過來。


  幾人邊吃邊聊,起初謝夫人還有點不好意思,可溪草一口一個安叔叔,似乎把之前的懷疑成見都拋開了,她便也開心起來。


  溪草一麵和謝夫人交談,一麵留神觀察安潛農和鄭金花,兩人之間幾乎沒什麽眼神交流,更是不怎麽搭話。


  鄭金花不肯指認,安潛農刻意避嫌,越是如此,越說明問題,這更證實了溪草心裏的猜測。


  話題一時轉到了安潛農和謝夫人的婚事上,溪草便道。


  “聽說安叔叔的父母都在海外,不知道安叔叔可寫信邀請他們前來參加婚禮了?”


  溪草眼尖地發現鄭金花的筷子頓了一下,安潛農麵色也微微一變。


  她唇角微勾。


  根據謝洛白查到的情報,當初宋啟北被忠順王府收留,而他的妹妹和妻兒則在逃亡途中失散,宋司南孤身一人,隻得做陰師討生活,後來嫁了人,夫妻兩拉扯著兒子,日子過得並不富裕,可多年之後,她們夫妻突然發了一筆財,到東印度買下一片甘蔗種植園,做起了糖商。


  溪草懷疑,宋司南夫妻是受了宣容姑姑的資助,所以他們的兒子,才願為宣容姑姑效力。


  既然安潛農是道銅牆鐵壁,那不如試試從他的父母身上下手,或許能查到什麽。


  “我已經寫信告知他們,二老都很欣慰,隻不過手上的生意丟不開,便隻在回信中祝福了我們,何況我和浮舟也隻打算低調結婚,並沒準備興師動眾。”


  那就是不會來了,這樣的大事父母怎會不出席?

  宋啟北都能在王府隱姓埋名多年,何況默默無聞的宋司南,又有幾個人認得她?何況她的身份即便被識破,也不能證明安潛農就是保皇黨,他究竟在擔心什麽?

  一定有問題!


  溪草似嗅到血腥味的野獸,追著這一點窮追不舍。


  “東印度並不算遠,坐飛機來回耽誤不了幾天,何況我聽說,十月的甘蔗最好,越到後頭越老,所以糖廠在三、四月,就會停止榨糖,兩位長輩不肯前來,該不會是不同意安叔叔和姆媽的婚事吧?畢竟聽說您已故的原配,深得二老喜愛,我實在不願姆媽因為得不到長輩的祝福,重蹈沈家覆轍。”


  一席話,深深說進了謝夫人心中。


  她前一段婚姻,就是毀在沒有得到長輩認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中意安潛農,她也不會走當初的老路。


  “潛農,你不要騙我,我們的事,你真的征詢過老人的意思嗎?”


  安潛農眉目微沉,這位少夫人,真是個棘手的丫頭。


  三言兩語,就蠱惑得謝夫人不安起來。


  “那是當然了,我的雙親都是同意的,怎麽會讓你受委屈?”


  “既然如此,難道他們不想回來見一見兒媳婦嗎?若實在抽不開身,我隨你去東印度舉行婚禮也是可以的。”


  謝夫人果然緊張了。


  打蛇打七寸,看來宋司南夫妻就是安潛民的七寸,溪草步步緊逼。


  “那多不方便,我看這樣吧,我去和洛白說,讓他派幾個親信走一趟東印度,親自護送二老過來,這婚禮,總不能隻有小輩,沒有長輩。”


  安潛農的臉色終於微變,他馬上拒絕道。


  “不必如此,既然浮舟想見見我的雙親,那我再寫信過去就是了,想必他們知道浮舟的心意,一定會來的。”


  謝夫人這才稍稍放心,溪草笑著補充了一句。


  “若還是請不動二老,安叔叔一定要告訴我和洛白,我們會想辦法的。”


  安潛農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場飯局,鬧得不太愉快,謝夫人也沒了逛街的心思,要安潛農送她回去,溪草起身相送。


  安潛農替謝夫人披上大衣時,順勢走到溪草身邊,飛快地遞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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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紙團給她。


  溪草麵上微訝,借口去了趟洗手間,避開鄭金花拆開了字條。


  “四點,馮氏茶館,避開鄭金花。”


  溪草心中一喜,她的運氣真好,無意間把銅牆鐵壁的安潛農撞出個缺口,他終於咬鉤了。


  從洗手間出來,溪草對鄭金花道。


  “既然鄭大夫想我表了忠,那我現在就有任務給你,你接不接?”


  鄭金花自然是答應的,溪草便道。


  “最近不見沈慕貞,聽說她又給大姐物色了一門好親事,你去幫我查一查,我們這未來姐夫是什麽背景。”


  鄭金花一愣,她以為溪草會讓她去調查安潛農,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任務。


  “現在?”


  “沒錯,晚上我就要知道。”


  鄭金花猶豫。


  “可是我怎麽能放心讓少夫人自己回去。”


  溪草道。


  “這你不用擔心,謝洛白雖和我拌了嘴,可到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我身後隨時都有三五個人暗中保護。”


  鄭金花聞言,隻得起身福了一福,先一步離開了。


  溪草又悠悠吃了些飯菜,出門逛了兩圈,這才叫了輛黃包車,去了馮氏茶館。


  最裏頭的座位處,安潛農已經在等溪草了,他把謝夫人送回住處,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此刻他的表情很凝重。


  溪草一坐下來,他就沉聲道。


  “少夫人,你贏了。”


  溪草微微睜大眼睛,笑眯眯地問。


  “安叔叔這麽這樣說?我可聽不懂。”


  比起之前的儒雅,現在安潛農的情緒明顯有些焦躁,他也懶得和溪草打啞謎,開門見山就道。


  “我和浮舟的相遇,確實是我安排的,並非我想利用她,我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是懷有報國之心的,隻是我父母的性命,在你姑姑手上,東印度那邊早就將他們控製住了,如果宣容格格知道謝洛白查到了他們,從而懷疑上我,一定會把他們滅口,請少夫人不要派人去東印度。”


  宣容姑姑居然拿宋司南夫妻的性命要挾安潛農,這倒是溪草始料未及的,她印象中那個爽朗磊落的小姑,正在逐漸消亡。


  “安先生隻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答應你。”


  安潛民思索了一下,表示同意。


  溪草便問。


  “既然你的母親是宋司南,那她一定知道龍脈的事,宣容姑姑必然也知道了,她難道沒有打過龍脈的主意?”


  說出宋司南這個名字,安潛農便以為溪草掌握了全部,卻不知她多半是拿猜測出來試探他,交待得還算真誠。


  “你說得沒錯,宣容格格一直要我想辦法進入行政院探查龍脈,可邵院長不信任總監部的人,我一直沒有機會,而現在,你們夫妻對邵家有恩,邵院長知道我繼續留在總監部,會讓謝司令尷尬,所以我一去找他,他便同意了調任的事。”


  原來如此,溪草手指輕輕扣著桌麵。


  安潛農背景幹淨,為官正直,風評一向很好,若非顧及父母,心中多半不讚同宣容姑姑,如果他能為自己所用……


  “安先生隻是一個編譯處長,又處處受監視,恐怕難以救出令尊令堂,不如我們做筆交易,我替你救出父母,你取消和姆媽的婚約,如何?”


  安潛農幾乎沒有猶豫。


  “宣容格格的丈夫,在東印度有很大勢力,如果你真能救出我的父母,我又何必背棄理想,一錯再錯?畢竟我心中……一直沒有忘記亡妻,對於浮舟,我隻有朋友之誼和愧疚之情。”


  和安潛農談妥之後,溪草還是不敢完全信任他,她決定先派人到東印度一探虛實。


  回官邸的路上,溪草心情很沉重。


  她嫁給了謝洛白,而安潛農如果和謝夫人結親,宣容格格便能通過這樣割不斷的關係,影響控製謝洛白,那就等於掌握了華夏最強的一支軍隊。


  好大的野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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