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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淮城詭譎_第418章 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這日,謝洛白官邸恍然一新。


  還是白天,挑角、屋簷、花樹下到處張燈結彩,而屋內的陳設也在謝夫人的授意下,重新布置了清新的春日主題。金嬤嬤頭天就指揮傭仆忙前忙後,這陣仗,比半月前的過年還熱鬧。


  這也好理解,那時候謝洛白和溪草關係不睦;而如今,就算當事人沒有挑明,然二人眼角眉梢的笑意,以及謝洛白頻繁出入溪草的房間,讓大家都感受到了變化。


  而難得的,董憐近一段日子倒是消停,下人們紛紛猜測,大抵是為了肚子中的孩子著想,不然一不小心出個差池,這母憑子貴的日子也就沒有了。


  總歸,官邸好不容易恢複了平靜,眾人都很是高興。


  後院小樓,芸娘打開董憐的衣櫥。先是替她挑了一件百蝶撒花的旗袍,那腰掐得極細,蝴蝶袖的袖口,領口處寶石領針,再梳一個垂髻,定會把董憐柔美嫵媚的風情襯得淋漓盡致。


  哪知當芸娘把衣裙送到她麵前時,董憐隻淡淡看了一眼,就讓她把找出那件梅子色的罩甲,


  “小姐,趁還沒有顯懷,你現在應該使勁穿從前這些。那件罩甲一點都不顯身段,這穿去前麵隻怕不好。”


  董憐丟下手中的繡繃。


  “芸娘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現在這幅場景,你還慫恿我拚命往前湊,是想讓咱們被人盡快從官邸趕出去嗎?”


  芸娘身體一震,手中的百蝶撒花旗袍一下從手中滑落,被她慌腳亂手重新撿起,因為不自覺用了力,那矜貴的衣料,霎時被她指上的老繭摩出了幾條顯眼的紋路。


  “是,是我糊塗了,我這就去……”


  自從醫院回來,謝洛白被溪草叫去大宅問話,而後謝洛白對董憐的態度明顯變了。


  原因嘛,董憐和芸娘都心中有數。


  就是對自己百縱千嬌,可沈溪草肚子中那個才是他謝洛白真正的種,孰親孰疏,也是人之常情,是人都能理解。


  這個節骨眼上,若還不夾起尾巴低調,惹了謝洛白不高興,那才不妙。


  注意到董憐的雙眼直勾勾地落在自己手上,芸娘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才發現衣服被自己弄出了皺,連忙道歉。


  “是我手重了,一會我拿熨鬥好好地打理一下,還有去歲換季收起來那些,也一並收整一下。”


  “不用了,這些都丟了吧,以後也斷不會再穿了。”


  芸娘一愣,隻見董憐手撫著肚皮,咬牙切齒道。


  “芸娘,這個野種為什麽硬是要纏上我?你說,我到底犯了什麽錯。”


  芸娘一慌。


  “小姐,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啊。等生了這個,以後你和司令還有很多小少爺,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況且,司令對你這般維護,大宅那一位看著也不是個能作妖的,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福氣啊。”


  芸娘說得情真意切,每一句都發自肺腑。


  恰在此時,外間看媽的聲音響起,這是謝洛白前幾日給董憐雇的照顧孕婦的女傭。


  雖說他近來對自己疏遠了不少,可每日下班都會來她屋中坐一坐;再放眼四周,小樓中每一樣家具都異常考究,這些都是溪草命人布置的,這樣的當家主母,確實挑不出半點錯處。


  “你說得對,我現下的一切,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福氣。”


  董憐垂下眼睛。


  “你說,我如果擺正位置,好好和他們相處,夫人和少夫人會接受我嗎?”


  聽董憐存了和平共處的心思,芸娘自是讚同。


  “總歸小姐再忍一忍,等替司令生下小少爺就好了,你再堅持一會。”


  因為晚上要去看燈,今夜的晚飯五點就開了。


  飯桌上,眾人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飯後的行程安排,見董憐不請自來,謝夫人歡喜的情緒霎時湮滅。溪草亦是笑意一收,隻給謝洛白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謝洛白眉頭微蹙,然很快就斂住神色,站起來走向董憐。


  “我不是讓人在小樓給你備了一桌嗎?難道不合胃口?”


  “不……”


  董憐咬著唇,小心翼翼地看向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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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並溪草。


  “我自進門,就沒有來侍候過夫人和少夫人,現在想想實在不該,還請夫人和少夫人原諒,董憐以後會注意。”


  溪草尚沒什麽反應,謝夫人就惡心壞了。


  本來就看不順眼,現在還非要往旁人麵前湊,怎麽會有這般臉皮厚的人?

  她正想表示些什麽,謝洛白仿佛料定她定說不出什麽好話,搶在她前麵開口。


  “我們不是舊式人家,你何需做哪些?再說醫生說你身體底子不好,你隻要好好安胎,生下孩子就好。”


  董憐心中一暖,見謝夫人毫無預兆地摔了筷子,又瑟縮了一下。哪知就在這時候,溪草竟主動招呼。


  “既然都來了,一起吃飯吧。”


  轉繼又吩咐金嬤嬤給她添一副碗筷。謝夫人意外極了,見董憐戰戰兢兢坐了,也不好再說什麽。


  一頓飯,因為董憐的意外加入,本來熱鬧歡騰的氣氛一瞬變化。飯間,不出意外就提到了今晚的燈會,董憐滿含期待開口。


  “司令,我能一起去嗎?”


  謝洛白正想以她孩子月份不足為由勸她留在家中休息,溪草已一錘定音。


  “當然能,讓二爺陪你去吧。今年是我們在淮城過的第一個年,我月份大,走不遠,難免敗興,正好你好好和二爺逛一逛,我和姆媽在周圍走走就行。”


  聞言,董憐目中的欣喜幾乎要溢出來。她完全沒料到溪草居然這樣大方,第一反應會不會是對方的計策,可有謝洛白在身邊,又能耍什麽花樣?

  瞥見謝夫人眉目越發陰沉,董憐急急掩下,很是體貼地道。


  “花燈街並不長,若是少夫人累了,周遭也有很多茶樓點心鋪,我們找一家坐著休息就行。”


  謝洛白也道。


  “外界都在傳我家宅不合,我們一家子一起去逛,不正是一個破除謠言的好機會?”


  他一點都不想和董憐繼續演戲,小妻子竟然把他推到人對麵,光是想想都是煎熬。


  “謠言止於智者。何必計較這一時半會,反正來日方長。”


  溪草說得真摯,聽她的語氣,竟是要和董憐握手言和,共同分享丈夫了?

  這樣的退讓,饒是謝夫人先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紅了眼眶,越發感慨溪草的不容易;而董憐一下從座上站起來,恭恭敬敬給溪草行了一個大禮。


  “少夫人寬厚,董憐今後一定會恪守本分,盡心伺候好夫人、司令和您;少夫人但凡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我來做。”


  一句話似是在表忠,可那言語之中,似乎在暗示著這麽。溪草恍若沒有聽懂,隻笑著吹了一口冰糖蓮子羹。


  “家裏傭人這麽多,何苦勞累姨娘。你隻需好好養胎,為司令開枝散葉就好。”


  飯畢,溪草上樓去換衣服,謝洛白在她關門前硬是擠了進來。他趕走鄭金花,不由分說就把溪草抱住,壓在門上狠狠吻了上來。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明明知道二爺不想應付那個女人,還盡給我尋事!”


  麵對謝洛白的質問,溪草笑著躲過。


  “二爺不是苦惱‘請神容易送神難’嗎?你天天不遠不近地曬著她,時間久了難免讓人疑心;況且,總不能熬到三月再製造一個事故滑胎吧?多多接觸,也能知己知彼,早點找到應對之法。”


  聽起來倒是有些道理,可謝洛白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多多接觸,你就不擔心二爺到時候假戲真做?”


  “你敢!”


  溪草想也沒想就伸手抓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檸,被小妻子懲罰了,謝洛白非但不生氣,心情還好了不少。


  他報複似地在她胸口柔軟處重重握了一把,散在耳邊的聲音又火辣又曖昧。


  “現在先放過你,等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溪草臉上大紅。


  “你怎麽總想著那檔子事?從前我怎麽就沒看出來!”


  “我也沒想到夫人這樣誘人啊。”


  謝洛白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早知如此,何必走那麽多彎路,早早把你娶進來,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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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草哭笑不得,夫婦二人膩歪了一陣,謝洛白硬是伺候溪草換好衣服才放她離去。


  淮城的元宵燈會,自新政府成立,每年都由總統府操辦。


  錦繡河附近的廊橋是燈會最大區域,一年一度的焰火表演地,也在此處。


  這附近不僅是淮城茶樓酒肆集中之處,錦繡河上還有擺渡的烏篷畫舫,供遊人賞月看燈,欣賞評彈,泛舟取樂。


  在元宵佳節,此處人滿為患,幾乎整個淮城的人都出動了,稍不留神就會走散。


  從小汽車上下來的當口,鄭金花趁謝夫人不注意,小聲對溪草道。


  “格格,這就對了。哪怕今日是為了行動故意遣走司令,可隻要你給董憐一條退路,讓她心悅誠服投靠於你,對咱們都有利無害。”


  溪草沒有接她的話,隻冷冷望著熙攘的人群。


  就在昨天,官邸中接到一個沒頭沒尾的電話,從頭到尾隻表示廊橋附近花燈璀璨,就掛了了電話。接電話的女傭不明所以,隻當是誰無聊弄的惡作劇,當笑話說給溪草,她卻一下就懂了。


  “你的人安排好了嗎?今晚這麽多人,沒有問題吧?”


  鄭金花麵上湧出驕傲神色。


  “這裏是二十八星宿的地盤,在宣容格格的手下,此乃第三方陣,如果連這小小的任務都完成不了,那幹脆以死謝罪算了。”


  得意洋洋說完,卻見溪草帶著審視看著自己。


  “聽你這樣的口氣,是已經聯係上他們了?”


  鄭金花目光瞬時就變了,凝了幾秒才勉強擠出一個笑。


  “人命關天,奴婢怎敢怠慢,不瞞格格,今夜他們都出動了,就掩在我們四周,一有動靜就會現身。”


  上次在杭幫菜館,還表述得含糊不清,現在卻一切搞定。


  溪草一笑而過。


  “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婆媳二人邊走邊聊,因為照顧溪草的身子,謝夫人走得很慢。


  因為董憐的出現,破壞了一家子原本計劃的出行,謝夫人一路上愁容不減,然伴隨周遭銀花火樹,她鬱鬱的心情也逐漸好轉。


  “真好啊。今晚的月亮這麽大,這麽圓,等來年,咱們若還呆在淮城,就帶寶寶一起來看。”


  溪草扶著高聳的杜子,也露出了向往顏色。


  “今晚姆媽元宵都沒有吃完,我們再去吃一點吧?”


  “還不是因為那狐狸精……”


  謝夫人歎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溪草大衣一緊。她奇怪低頭,這才發現一個帶著兔兒帽約莫兩三歲的男童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腳邊,扯著她的衣擺就是不鬆手。


  “姨姨,抱——”


  小男童長得稚氣可愛,圓滾滾一小團,奶聲奶氣向溪草張開雙臂。


  見狀,謝夫人把要說出的後半句生生壓在喉口。


  “這是誰家的小孩子,不會是和父母走丟了吧?問問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溪草耐心詢問,可男童隻表示自己叫念兒,要和姆媽去坐船船。


  “他的父母怕是答應要帶他去坐船,我們去那附近找一找吧。”


  鄭金花正要把孩子抱起,可那孩子卻黏人得緊,硬是抓著溪草的大衣下擺不放手。溪草無奈,隻得讓謝夫人先去吃元宵,表示幫孩子找到父母再來。


  “這怎麽行,你大著肚子,而且這麽多人,讓人碰到這麽辦?還是先把他送到巡警處吧。”


  “這麽多人跟著,我哪裏是一個人。再說,我也是要成為姆媽的人了,這孩子又黏我,丟下他總覺得於心不忍。”


  謝夫人還是不答應,溪草忽地笑了。


  “姆媽,你看誰來了?”


  謝夫人狐疑回頭,但見安潛農提著一隻兔子燈,撥開人群朝他們走來。


  “浮舟,這麽巧,你們也來看燈?”


  說話間,他抬眼和溪草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


  溪草和他微笑頷首,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本來約定在元宵鋪和安潛農製造一場偶遇,借機甩掉謝夫人。哪想計劃沒有變化快,還好鄭金花機靈,立馬派人把他叫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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