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遺孽可憐添石? 飛鼯亡賴撲鐙闌
陳柯微微向吳寶宇望了一眼。
見他眼神微動,當即也沒有多說什麽。
果然,韋小寶問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麽突然到這裏來了?”
聽了這話,陳近南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聽說廣東洪順堂吳香主被吳三桂這個大漢殲所害,我們星夜出發,追查凶手,如此才來到了直隸。可惜,到現在也未曾找到!”
“什麽,吳香主被害了?”
天地會的人頓時大吃一驚。
等陳近南他們一行人進了大廳,韋小寶說道:“對了師父,弟子剛剛擒住了幾個形跡可疑的家夥,他們自稱是吳三桂的人!或許問問他們,能知道一些消息?”
“這些是什麽人?”
陳近南一眼就看見,用鐵鏈捆在椅子上的癆病鬼一家,不由得臉色一變。
以他的目光,自然能看出這些人雖然被藥倒,但氣息深厚,都是高手。
風際中說道:“把他們弄醒,問問就知道了。”
“對了,這家人的身上一直帶著這個包袱,好像裝著一個大葫蘆。”
錢老本見風際中去打涼水,這才注意到那個老翁的身邊掛著一個大包袱。
結果打開一看,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
“吳香主!”
隻見包袱裏,赫然放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正是吳六奇!
天地會的人一時都呆住了。
陳柯又望了吳寶宇一眼,見他猛然一步跪了過去,失聲大哭起來。
“爹!”
“不是吧,難道吳香主真的被他們殺了?不是應該……”
陳柯見吳寶宇哭得悲慟欲絕的樣子,一時以為自己把事情辦砸了。
吳六奇不是沒死嗎?
“大哥!”
就在陳柯腦袋有些發亂的時候,雙兒也一下跪在了桌前,哭得撕心裂肺。
他們二人這一哭,天地會的人再也忍不住,紛紛在桌前跪了下來,一個個痛哭流涕。
“難道,這幾個家夥又去了一次廣東,真的殺了吳六奇?”
陳柯和吳六奇隻匆匆見過一兩回,實在記不清他的相貌。
更何況,這個人頭用石灰和藥物塗抹,以防腐爛。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了。
跟著陳近南一起跪了下來,陳柯和眾人一起磕了頭。
好在莊家後麵就是靈堂。天地會的人安葬了吳六奇的首緝,玄貞已經忍不住拔出了長劍。
“待我殺了這幾個狗賊!”
“道長,且慢!”
吳寶宇連忙不哭了,過去攔住了他。
陳近南也說道:“眾位兄弟,請稍安勿躁。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吳香主是否為他們所害,不如當麵問個清楚,再報仇不遲。”
說著,陳近南讓風際中將冷水淋在了他們一家的頭上。
這一家三口被冷水一激,不多時紛紛轉醒。
待發現自己被鐵鏈綁住,又被封了大穴,那個老嫗不禁破口大罵!
“卑鄙!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無恥!”
陳近南隻是冷笑,說道:“我天地會從來不會用下作手段,更不會濫殺無辜。尊駕到底是何方神聖,如何害了我會中吳香主性命?還請實言相告。”
老嫗見陳近南頗有風度,卻也不再辱罵。
隻說道:“我們姓歸,當家的是神拳無敵,字諱上辛下樹!老身二娘,這是我們的兒子歸鍾。平西王意欲返清複明,言說這吳六奇乃是清庭走狗,請求我們將之除去,以圖大業。”
徐天川喝道:“放屁!我們吳香主身在曹營心在漢,乃是天地會中人,臥底清庭。隻等時機一到,就領兵起事,你們怎能聽信吳三桂這個大漢殲的話,枉殺忠良?”
陳近南卻連忙攔住了徐天川,上前拱手道:“原來前輩是神拳無敵,晚輩陳近南。”
說完之後,就要解開鐵鏈,慌得韋小寶連忙過去攔。
陳近南卻並不停手,雙手成爪一扯,就將鏈鎖一一扯斷!同時解開了那個老翁的穴道。
老翁的神色有些抑鬱,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回頭解開了自己妻兒的穴道。
眾人見他解穴的手段,比陳近南更要快出許多,不由得都捏了一把冷汗。
老嫗穴道一解,隻歎息道:“我們上了吳三桂這個狗賊的當,錯殺了好人!”
說完之後,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向著自己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那老翁似乎心存愧疚,也不去阻攔。
陳近南見狀,連忙又是一爪,鉗住了老嫗手中的匕首:“前輩且慢!”
老嫗見他阻攔,本能的出掌推向了陳近南。
陳近南連忙出掌攔了一下,二人都是一晃!
老嫗年歲已大,功力已不及現在的陳近南。
但她執意要死,陳近南隻得死死鉗住那柄匕首,結果胸口被她又推出一掌!
砰!
這一掌推得不輕。
隻見陳近南連退數步,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不過這柄匕首終究是奪了下來。
天地會的眾人連忙過去將他扶住:“總舵主!”
隨後朝這姓歸的一家怒目而視。
這個時候,老翁才長歎了一口氣。
他起身向著陳近南拱手說道:“為人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今日相見,果然是義薄雲天。我們誤信殲人,錯殺忠良,已經無可挽回。眼下,隻有進宮殺了韃子皇帝,以彌補自己的罪過!”
韋小寶一聽他們要去殺康熙,頓時嚇了一大跳,說道:“你們姓龜的腦子一根筋,就知道殺!殺韃子皇帝和返清複明有個屁的關係?”
陳柯縮在一邊,聽見這句話差點就要叫好!
抓捕周樹人和魯迅有什麽關係?
不過看見天地會的人一個個陰沉著臉,他這個局外人還是努力的閉上嘴巴。
姓歸的一家見韋小寶如此無禮,差點就要發作。
不過他們剛剛犯下大錯,卻是沒有臉發脾氣。隻有那病漢歸鍾樂得手舞足蹈:“殺皇帝,好玩兒好玩兒!”
眼見父母臉色一沉,歸鍾連忙老實了下來。
陳近南說道:“二位前輩,行刺韃子皇帝,雖對返清複明有利,但是過於凶險,不可輕舉妄動。我的這位弟子,長年在宮中臥底,熟識皇宮中的情況,不如再作商議如何?”
老翁聽罷,才發現自己又衝動了。
拱手說道:“老朽鑄成大錯,便是舍了這條性命,也要將功折罪。行刺韃子皇帝一事,就全憑陳總舵主吩咐了。”
陳近南趕忙道:“吩咐二字,萬不敢當!我們如今正欲回京,不如三日之後在北京銅帽胡同,這孩子的子爵府,邀集眾家英雄一同商議如何?”
韋小寶聽了,隻得低聲在一邊提醒道:“師父,您別生氣。現在是伯爵府……”
陳近南忍不住吐了句嘈:“嘿,又升了官?”
老翁性子剛直,也不再推辭,拱手道:“即是如此,我們三日後便在伯爵府相會。”
說完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
之後眼睛向著陳柯直射了過來。
陳柯被嚇得一抖,連忙身影一閃,躲到了陳近南的後麵!
老嫗說道:“這個丫頭,是吳三桂這個狗賊的女兒!陳總舵主,老身殺韃子皇帝之前,先要把這個小漢殲殺了,免得她使壞!”
說完之後,她向著陳柯就撲了過來。
陳柯拽著陳近南的袍子連閃帶躲,讓這老嫗一時不好下手,隻叫道:“你有病啊!小寶還說他是吳三桂的侄子呢,你怎麽不先殺他?”
老嫗聽了這話,隻是一愣。
韋小寶說道:“當時是騙你們的。要不然,我們的腦袋不和吳香主一樣,稀裏糊塗給你們割下來了?”
他這一句話,隻說得這對老夫妻麵紅耳赤。
似乎感覺沒臉再呆下去,老翁說道:“二娘,別再計較了,我們先走。三天後在北亰再商議大事!”
他說完之後,老嫗便撇開陳柯,牽著兒子,帶著仆人一道煙去了。
陳柯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韋小寶這個平西王侄子是假的,陳柯這個平西王女兒倒有一半是真的。萬一那姓歸的一家真下殺手,他就是有九條命也得死翹翹。
“陳姑娘,能放開我了嗎?”
這時,陳近南有些尷尬的問了一句。
陳柯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扯著他的袍子!
連忙鬆開了手,他討好的笑了笑:“多謝總舵主救命之恩。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