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二)
自從風紀委員開始在騰越執勤之後,待坊鄰居無不拍手稱快。
很多人晚上吃飯的時候都,忍不住拿出來作為談資。
比如城東有個長舌婦,每天東家長西家短,帶著一群老嫂子挑撥是非。
這讓那些老實過日子的總是吃虧倒黴。
風紀委員查明真相後,帶著巡警抓了幾個帶頭的,當街就用戒尺掌嘴!
隻打得這些個長舌婦舌頭都短了,每天好好過日子。那些喜歡跟著她們起哄的人也都僻而遠之。
還有城南的一個大塊頭閑漢,總喜歡搬條登子坐在一個老實人家的門口。
別人每天進出門,都得求他讓一讓。他心情好就讓,心情不好就讓人家進不了門。
風紀委員去察訪的時候,還有一群搞事的人和稀泥:“那他為什麽不坐別人家門口,偏坐他們家呢?這說明這家人肯定也有不對的地方啊,一個巴掌拍不響。”
領隊的唐秀才當即大怒。
“你看一個巴掌拍不拍得響!”
當即讓巡警把這幫搞事的人每人掌嘴四十。直打得他們滿臉是血,有的牙都掉了好幾顆。
至於這個沒事幹就喜歡欺侮老實鄰居的閑漢,當街重責四十大板,直打得他十天半月起不來床。
打那以後,隻要再有人起哄“一個巴掌拍不響”,就會有人舉報。
風紀委員察訪後根據情節輕重,有的給予批評教育。
不服管教的,就讓他親身體驗“一個巴掌”是怎麽拍響的。
不過比起這些敢作敢當的硬漢,有的人搞事就厲害多了。
比如城北,有個熱心快腸的人,對大家都挺親熱。
鄰居有個老實人。他就裝成一副熱心腸的樣子,每天很早或很晚用很大聲音叫門,然後送幾顆不知道從哪裏揀來的爛菜。
鄰居總是被吵醒,覺也睡不好。多次感謝他,並且求他不要再送菜了。
但熱心人就是不聽,一副“我在做好人好事,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
加上這位熱心人在街坊鄰居中口碑都不錯,這位鄰居隻能忍氣吞聲。
好在他的兒子在學校上學,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師。
老師便過來挨家走訪,耐心的和各家各戶講道理,讓大家知道這種所謂的“熱心腸”其實是很陰壞的人。
揭露了熱心腸的真麵目,風紀委員就把他叫了出來,勸導他不要再無故打擾別人休息了。
這個熱心腸還狡辯,做出一副笑臉,對範秀才說道:“唉,我是好心啊?街坊鄰居送點東西,他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跑到衙門告我?這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範秀才大怒:“那就讓你自己嚐嚐是好心還是驢肝肺!”
巡警當即把那些爛菜葉子往熱心腸的嘴裏猛塞,責令他吃完,不然就大刑伺候。
最後,範秀才告訴巡警,以後每天半夜巡街,多多“照顧”一下位這熱心快腸的鄰居。
他家什麽時候睡,就什麽時候叫門!叫醒了還要讓他感謝巡警,不要把好心當驢肝肺。
範秀才對鄰居們拱了拱手,說道:“六榮六恥上說過,自我行為光榮,涉他行為可恥。不論是好心還是歹意,當別人拒絕你的時候,就不要再打擾別人,這是做人的底線。而這個人陰險惡毒,利用做好事的名頭幹壞事!他以後要是害你們,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鄰居中自然也有明白事理的人,說道:“範先生說得對!以前隻看他一副笑嘻嘻的嘴臉,就以為是個好人。結果他竟然這樣欺侮鄰居!多虧了風紀委員過來揭穿了他的真麵目。不然他以後要是想坑我們,我們被賣了還得替他數錢。”
“虛偽!”
“小人!”
“無恥!……”
畢竟現在隻是清朝初年,中國人被奴化思想毒害不深,還有一定辨別是非的能力。
熱心人含著菜葉,一臉麵無表情的樣子。顯然被撕破了嘴臉後,沒什麽可以再狡辯的了。
……
這天午後,陳柯和陶廳判一同走在街上。
看著更加熱鬧,卻又秩序井然的圩市,陶潛不禁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記得剛開年,他也和陳柯一同察訪過官坊民情。
自從風紀委員整頓治安死角以來,隻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但騰越的民風已經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老百姓在街上做著生意,逛著集市,該說說,該笑笑,該開玩笑的還是開玩笑。
隻要不故意使壞,大家好好相處,自然沒人拿你怎麽樣。
那種要動刑的極端案例,畢竟是少數。
正常人有意無意都會犯錯。最多老師調解一下,說服教育一下,就改正了。用不著風紀委員出馬。
陳柯的安排也是非常有尺度的,普通老師隻有調解權,沒有執法權。這也杜絕了過度執法的可能。
而打滅了那些領頭的刁民,給他們捧臭腳的跟班自然也就老實了。
所謂擒賊先擒王,沒了這些帶頭搞事的,其他刁民很快就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
在陳柯的地盤,好人自由自在,壞人舉步維艱。
陶廳判感覺,這段日子到衙門告狀的人都少了。
“大案其實都是小案積累起來的。民風整頓好了,作奸犯科的自然也就少了。”
陳柯對此卻是早有預料。
“陶大人治理騰越,鋤盜剿匪,把鄭關西都拔掉了。但牛二這種人還隱藏在人民群眾裏。所以我們不光要打倒鄭關西,還要打倒牛二,這叫老虎蒼蠅一起拍。”
“好,這回整頓民風,果然成效顯著。”陶廳判對現在騰越的精神麵貌也是頗為滿意。
風紀委員的整頓,加上每天巡警上街維持地麵,並沒有搞得風聲鶴唳。
相反,許多人非常喜歡他們,很多老百姓看見巡警還主動打招呼。
巡警對那些正直,老實的街坊們,也非常友好。
老百姓納稅養著他們,他們幫老百姓做事。這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社會結構。
穿過熙攘的長街,陶廳判和陳柯一同來到了草堂。
“這座草堂蓋得真是氣派。咦,這裏樹的是電線杆吧,不是說城裏不適合做這個嗎?”
陶廳判這才注意到,草堂外麵竟然也樹起了電線杆,上麵還架了線。
但陳柯說過,騰越城房屋老舊,街道上暫時不要插電線杆,以免引起火災。
因此衙門裏用的電,還是電池或搖杆的。
陳柯說道:“這隻是臨時搭建起來,做電話測試的。用完了會馬上撤掉,以後再行規劃。”
“電話?”
陶廳判好像也記了起來,這段日子郡主好像又在搗鼓什麽新奇玩意。心裏也有些期待。
近一年的時間,他也逐漸被陳柯影響,開始接受認同了那些讓騰越逐漸富裕起來的新奇創意。
“陶大人,有興趣一起來草堂坐坐嗎?”
“當然。郡主請!”
很快,二人穿過青石板路,踏上台階,步入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