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送離之宇
“淩……唔你慢點……嗯？！”
天亮了？
摸摸兩側都是空的，隻有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身體，那整夜都似乎企圖把他揉碎在自己骨血裏的人不見了。
“靠!”
渾身酸痛的蘇顏南麵對這種情況，也不由得爆粗口了。他咬咬牙想坐起來穿上衣服，卻使不出足夠的力氣。
“禽 獸！”蘇顏南漲紅了臉，惱得直捶床。
“哎，我在這呢。”臥室的門開了，穿戴整齊的周複淩坐在床上笑眯眯摟住他：“別氣了，是我不對好不好？”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不對？”
“老婆你後來不是也……”
“滾！誰是你老婆！”
看著要抓狂了的小蘇呆，周複淩心裏一陣樂嗬，這麽生龍活虎的蘇顏南更讓他覺得征服感又強烈了一倍，他一把把小蘇呆按在被褥上，咬著他軟軟的耳垂問：
“睡都睡過了還不是？昨晚這張小嘴叫得老公我骨頭都酥了。”和小蘇呆相處這麽久，經驗告訴這隻吃得心滿意足的狼，軟的哄不過來硬的就管用了。
蘇顏南被他壓到了腰，不免疼得叫了出來，這才讓這隻狼停止了撲食行為，撿回良心地給他揉揉。
“顏南……”
周複淩在他的脖頸間埋住臉，熱氣騰騰的歎息聲裏有種失而複得的滿足味道：“我本來想等你再長大些能接受了再做的，對不起啦。不過我好高興，你終於是我的人了。”
“你……癡漢啊。”蘇顏南聽了這話，臉上又是一陣發燙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走，”周複淩給他披上一件薄毯，攔腰抱起他：“去浴室給你洗一洗，發炎了就難受了。”
“呃……”小蘇呆靠在他身上，眉頭一皺，嗚咽了一聲。
“怎麽了？哪裏疼嗎？”
哪裏難受當事人最清楚不過，蘇顏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鬱悶地小聲嘀咕：“肚子漲，還不是你弄的。”
周複淩愣了一下，隨即憋不住地哈哈笑起來，任憑懷裏的人怎麽炸毛，他都緊緊抱住，邪笑著顛了顛說：“是我造成的，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
記不得昨晚是什麽時候才停歇的，蘇顏南半拒半迎地接受了現實，鵝黃的夜燈一直亮著，照出牆上兩個淩亂重疊的人影，所有的感覺似乎都湧到下 身去了，他隻能躺在周複淩身 下軟軟的被褥上，靠他的挽救存生。
到最後蘇顏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身體不停使喚地迎合周複淩，聽他情意纏綿的話語，順著他的引導，直到兩人都跌落到深淵裏不能自拔。
清洗完後，周複淩給他找了件幹淨的睡衣穿上，又去廚房煮了碗麵茶喂他喝下。跟照顧小孩子一樣細微不至的動作，讓發呆中的蘇顏南反應過來，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
“壞了！我說好今天要去送丁之宇的！”
“他不是有夏揚接麽。”
“不行，我下午得去一趟。差點忘記了。”
周複淩無奈地給他蓋好被子：“現在還不到中午，你先好好休息，我早晨出去買了山藥和排骨，上午給你燉湯補補。”
“嗯，我下午兩點多去，你記得提醒我，好困……”被熱水泡過後的身體異常疲憊，蘇顏南枕著手臂，很快睡著了。
周複淩摸摸他的臉頰，一個人帶著收不住的笑容在床邊坐了好久，才離開臥室。
睡到中午一點左右，蘇顏南才覺得自己不至於連走路的體力都沒有，便起來趕緊吃了飯，準備到丁之宇家去。
“要不我騎車送你，自己走行嗎？”
“我可以走的，總不至於一整天都躺那起不來。”
周複淩看著他走路的樣子，不太放心地叮囑幾句後才放人走。
出了家門，蘇顏南攔了輛的士，坐上車後回想起剛才周複淩說的話，忍俊不禁地想著周複淩怎麽越來越像家長養了個小孩似的對他，簡直是處處都怕他受傷了，別哪天磕著碰著了，他哪有這麽脆弱？這關心指數都快趕上他媽了。
不過當周複淩照顧他的那些畫麵浮在眼前時，心裏不可避免地暖和，大冬天的想一想連暖氣費都可以省不少。
前麵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在後座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不時微微一笑的蘇顏南，搖了搖頭。看著怪清秀的孩子怎麽腦子有問題真可惜。
到了地方，上樓敲門，果然屋裏跟被轟炸了似的亂成一團，隻有丁之宇自己幹淨利索地忙來忙去地找東西，很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效果。蘇顏南拿起工具幫他打掃屋子，用白布覆蓋住家具，忙了半餉，丁之宇終於收拾好了三大箱行李，兩人都累得坐在地上，一邊擦汗一邊看對方被灰塵抹花的臉笑。
蘇顏南環顧了一圈屋子，能帶走的東西都被丁之宇裝行李箱裏了，這裏幹淨得跟準備連家具一起外租的房子一般，完全沒有以往亂成狗窩的效果。
“真有幸啊，趕上一回看你屋裏幹淨成這樣的機會。”
“少誇張了，平時有那麽亂麽。”丁之宇隻穿了件毛衣，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冰得自己能清楚地再看清一回靠在身邊的人。
“不是說不要來送我麽，你怎麽還來。”剛買的冰飲在手裏攥出了水珠，丁之宇看著那些水珠往下滾落滴濕了地板，淡淡地說。
“哎，我不送你怎麽辦，唔！這酒怎麽這麽涼……”蘇顏南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一口下肚凍得肚子抽痛，他捂住嗬嗬笑。丁之宇不喜歡表露自己的情感，他從小學就知道這一點，可每次這家夥都會忍不住跟好奇的貓躲在牆角探頭望外瞧一樣，在他麵前泄露自己的眼神。
“明年暑假回不回來？”
“看情況吧，聽說那學校管理嚴格，不知道升高三時什麽情況。”
“那還跟以前一樣通信？”
“行，這回我住校，我回來把學校地址給你。”
“好。”
兩個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兒，蘇顏南突然想起那一次夏揚說的話。
“你就是給宇兒寫信的那個？”
他這會兒回想起來覺得不對勁，當時初中時他和丁之宇通信的地址也是學校，中間又沒有什麽轉折中介，那個夏揚怎麽會知道的？他到底和丁之宇是什麽關係啊？丁之宇對這個人總有防備和恨意在，他們真的隻是異父異母的兄弟這麽簡單？
背靠著他的丁之宇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蘇顏南聽著他咕咚咕咚地灌自己冰啤酒的聲音，真替他胃疼。他猶豫著要不要問個清楚，喝完了的丁之宇卻站了起來。
“快三點了，估計他馬上就來了。”
“之宇。”
“嗯？”他低頭看蘇顏南，冬季的陽光在地板上淡淡地鋪了一層。
“你和夏揚真是兄弟嗎？為什麽我覺得你很討厭他？”
“啊，你說這個……”也許是沒料到這家夥怎麽問了這麽個問題，丁之宇站著麵無表情地恍惚了一會兒，還沒想好怎麽回答時，樓下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
“宇兒！你收拾好了嗎！”看來夏揚提前來了。
“怎麽了？”蘇顏南也站了起來，詫異地看到丁之宇手裏的易拉罐被一下子捏扁了。
“顏南，下次有機會，我會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我走了。”丁之宇扭頭衝他笑，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好吧，我送你下樓。”
兩人還沒出門，門就被夏揚打開了，他後麵跟著一個司機，一個人就拎走了兩個最大的箱子下去了。夏揚接過丁之宇手中的行李，旁若無人地摟住他的腰。
“走吧，宇兒。這裏我會找人定期打掃的。”
從清阜到丁之宇的省會老家，走國道大概要四五個小時，蘇顏南不想耽誤他們時間，便謝絕了丁之宇要先送他回去的好意。
“走啦，你到地方都該天黑了。”
“再見。”
丁之宇坐在車裏，看著蘇顏南離開的背影，那有點不自然的步伐讓他心上一驚，不顧禁錮著自己的夏揚，他推門下車大喊他的名字。
“蘇顏南！”
突然被丁之宇抱住，偏不離棄地被他撞到還有點酸感的腰，他不太自在地忽視掉不遠處在車裏正朝這邊射冷箭的夏揚，反手拍了拍丁之宇的背。
“怎麽了？”
“我叫你記住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別和姓周的在一起，等我回來！”